二人有些擔憂地看了甄兮一眼,但都沒違抗她的話,進了屋子。
院內,只剩下甄兮和孟世坤二人,而院門半開著,氣氛倒是不顯得曖昧。
但孟世坤接下來的話,卻讓甄兮心頭一緊。
只見孟世坤大刀闊斧地在院中擺放的凳子上坐下,笑道:“兮丫頭,表叔也不拐彎抹角了。自一見你,表叔便覺得與你有緣,這麼久了心裡也沒放下。”
甄兮冷著臉沒有應聲。
孟世坤卻當沒看到甄兮表明的態度,只道出了他的想法:“你我本無血緣關係,可到底隔著輩分,若直接將你接入我院中,恐招非議,我想著,我在外頭置一院子,由你當這個女主人。你只要跟我母親說一聲要回鄉去,離開侯府後便搬入我置辦的院子,神不知鬼不覺。”
因早猜到了孟世坤對自己的心思,甄兮聽到他這番話並沒有什麼大的情緒起伏。
她只是在想,懷安也不知倒了多大的黴,才會生為孟世坤的兒子。
想來,孟世坤先前讓孟懷安去拜師讀書,許是看出她對孟懷安的偏愛,如此來向她示好。
甄兮沒有勃然大怒,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除非她必須用憤怒作為影響他人的工具。
她甚至還笑了:“二表叔,您這想法,著實令我詫異。我一直將二表叔當做長輩敬愛,沒想到二表叔竟對我存著這樣不顧人倫的心思,令我大感震驚。我想您很清楚我的答案。”
孟世坤哈哈一笑:“兮丫頭,我本以為你聽了我的話會大怒,沒想到你竟如此冷靜。你可知,你如此,反倒讓我非要得到你不可。”
甄兮不為所動,她也不覺得該改變自己的處事習慣,他真想怎麼她,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他放棄。
“二表叔,您如此,就不怕姨婆責罵您?”甄兮頓了頓,笑道,“您當然不怕,因為您篤定我不會去找姨婆。姨婆喜愛您更勝過大表叔,我若去尋她,她信不信還是兩說,即便她信了,出了這種事,姨婆只會怪我勾引您,而不會怪您亂了人倫。便是顧及到我自己的名聲,我也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孟世坤邊聽邊點頭,讚道:“兮丫頭果然聰明!”
甄兮又道:“不過,二表叔想來也怕姨婆,所以才要將我置為外室,不敢納入府中。”
“那確實麻煩。”孟世坤道,“我年輕時做過這樣的傻事。”
甄兮眼神微動。
孟世坤笑道:“你想得沒錯,就是懷安他娘。當初我若將她放在府外,也就沒那麼多事了。不說那些掃興的事,兮丫頭,你是如何都不肯跟我?”
甄兮對旁人有辦法,是因為他們有怕的東西,即便是孟懷旭,也怕他的父親。甚至孟世英,也被公正這個偶像包袱給困住了。
可孟世坤,他雖有顧慮,但並非懼怕。事情鬧出去,於他不過輕飄飄的責罵,而對她來說卻相當於將她置於死地。
甄兮不敢看輕孟世坤,自然也不能使用拖延時間的辦法,她知道他能看出來。
“二表叔,不瞞您說,我身體很不好。”甄兮依然笑道,大多數時候,她都願意笑臉對人,“我瞞著旁人,連懷安表弟都不知,我或許只有幾個月可活了。”
萬萬沒想到,這話她第一個說的竟然不是孟懷安,而是孟世坤。
孟世坤終於輕輕皺了皺眉。
半晌他笑道:“兮丫頭看著面色紅潤,怎麼都不像是久病之人。”
甄兮道:“身體的衰敗,並非每一樣都體現在外。”她誠懇地說,“我在侯府並未想過嫁人一事,只想安安靜靜地過完這最後的日子。二表叔應當知道,二表哥雖不是出自真心,但他確實是求娶過我的,只是我並未應下。只求二表叔看在我叫您一聲二表叔的份上,由得我安分地過完剩下的日子。”
孟世坤來之前想過甄兮會有的所有表現,但唯獨沒想到她不急不氣。他也想過她會如何嚴詞拒絕,但沒想到她竟用的是這樣的理由。
一時間,他竟難得的猶豫了。
甄兮見孟世坤似在沉思,並不催促。
她雖確實為孟世坤看上她的事心煩,但並未到心慌意亂的地步。只因為她跟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體,她知道她正在慢慢走向死亡,並對此坦然接受。所以,萬一孟世坤真要威逼,不過提前死罷了,也沒什麼。
半晌,孟世坤似乎已有了答案。
他微微一笑,也不知對甄兮的話是信還是不信,只道:“無妨。我將會遍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