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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陸彥遠回頭對莫秀庭說:“你先回避一下。”又對宋雲寬道,“勞煩宋大人在官舍騰出一間空房給內子休息。”

“是,下官這就去辦。”宋雲寬立刻叫了書吏過來,帶莫秀庭去官舍了。

陸彥遠徑自走到宋雲寬的位置坐下,宋雲寬站在旁邊,吩咐人去端茶。今個兒到底是什麼好日子,他從前沒見到的大人物,跟走馬燈似地來。剛走了個宰相,又來了個殿帥,這下紹興可熱鬧了。

“我到紹興府來,是有公務在身。”陸彥遠道,“朝廷要興兵北伐,但軍餉不夠。紹興府離都城最近,故來找宋大人想想辦法。”

宋雲寬拜了拜:“殿帥您知道的,當年金兵追到南方來,紹興也遭到了破壞。這幾年剛剛好轉了些,您看看這府衙破成這樣都沒錢修呢,又哪來錢給您湊軍餉呢。”他倒不是推諉,這話著實不假。紹興因為靠近臨安,恢復得不錯。但百姓難得過上安穩的日子,又有誰希望再發生戰爭。也只有這些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不察五穀,只為逞自己的英雄意氣,才想著收復河山。

陸彥遠掃了他一眼:“我不想為難宋大人,只要城中富賈的名冊。”

要名冊可比拿錢容易多了,宋雲寬立刻去辦了。

沒多久,陸彥遠手裡便有了本名冊,字型工整,上頭大概有數十人。首個位置,赫然寫著夏家,主事夏初嵐。他腦海中不由地浮現泰和樓裡見到的女子,清冷倨傲,冰清玉潔,幾乎驚豔了他。

當年在泉州的時候,他便被她的容色所迷,但美則美矣,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直到這次重逢,才發現正是少了這樣獨一無二的氣質。皎若明月,清若芙蕖,一下子就印在了腦海裡。

宋雲寬恭敬地說道:“下官是按照徵收的賦稅來排列名次的,身價跟都城裡的自是沒法比,但也都算是本地的大富賈了。”

“兩日後,我要見到名冊上的所有人。”陸彥遠收回思緒,公事公辦地說道。

“是,下官來安排,請您和夫人到官邸休息。今夜下官安排酒席,為您接風洗塵。”

陸彥遠沒有拒絕,說了聲:“告辭,不必送。”便起身離開了。

府衙外停著輛馬車,陸彥遠的侍從正牽著馬,莫秀庭的侍女僕婦都站在馬車旁邊,還有一小隊護衛跟在後面,陣仗不可謂不大。莫秀庭故意走得慢一些,前面的男人卻絲毫沒發覺,她咬了下嘴唇,主動伸手拉住他:“夫君,你還生我的氣嗎?我真的沒有對初嵐妹妹怎麼樣,不信你去查。”

陸彥遠冷淡地說:“我派人護送你回都城去。”

“可我不想走。”莫秀庭抱住他的手臂,柔聲道,“讓我陪著你好嗎?知道你有公事要忙,我就是想照顧你的飲食起居,肯定不給你添麻煩。”她這陣子也想明白了,母親說的沒錯,做姑娘時候的驕傲在男人面前半點用都沒有。她的男人年輕英俊,手握重兵,家世顯赫。說句不好聽的,多的是人等著她讓出正妻的位置,好往上撲。她不看牢點,怎麼行?

陸彥遠本來想把手甩開,但想到岳丈和父親正在都中四處籌措軍餉,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若是對莫秀庭態度強硬,影響的可能是大局。

“隨你。”他沒掙開,繼續往前走。

莫秀庭的侍女先扶著她上了馬車,陸彥遠剛要上去,忽然有人在旁邊大喊:“世子!世子且慢!”

四個護衛立刻上前,將那人攔住:“什麼人,不得放肆!”陸彥遠本不想理,又聽那人說:“下官知道世子為軍餉的事頭疼,下官是來獻策的!世子聽聽又何妨!”

陸彥遠一頓,這才側頭看去。

一個眼生的男子,但自稱“下官”看來也是官吏。他抬手,那四個護衛便撤了下去。男子跑到他面前來,行禮道:“下官是戶部的官員裴永昭,聽說世子您在湊集軍餉,特來為您分憂。”

懂得到官衙這裡來堵他,也是個訊息靈通之人。

陸彥遠滿不在乎地開口:“說來聽聽。”

“每當征伐,必須動用國庫。然本朝特殊,國庫並不充裕,是以要向民間的大商賈……”

“我很忙,說重點。”陸彥遠毫不客氣地打斷,氣勢壓人。

裴永昭一抖,立刻說道:“下官聽說臨安的商賈拖延不肯捐錢。您到紹興來募捐,想必也是這種情況。商人都唯利是圖,不施以好處,他們怎麼肯乖乖把錢財拿出來?下官這樣想……”他低聲說了一通,然後道,“您可以試試,若行得通,他們便會心甘情願地拿錢出來。而臨安的商賈本就在天子腳下,看到紹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