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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她本就是有感而發,還沒到妄自菲薄的地步,不過這段話,她記在心裡了。

“多謝先生指點。不知先生如何稱呼?是做什麼營生的?”夏初嵐試探地問道。這人看談吐,看氣勢,都很不簡單。

“我也姓顧,家中行五。以前在國子監教書。”顧行簡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這話不欺人。早年他擔任過國子博士,雖然任期很短,但跟手下的學生都處得很不錯。那些孩子大概同這丫頭差不多大,很愛纏著他,“老師老師”地叫個不停。如今,他們大都在各地任職,逢節令便會派人上門送禮物,遠的便捎封書信來問候。

為人師表最有成就感的,便是桃李滿天下了。

夏初嵐知道他也許有所隱瞞,但在國子監教書,已非常了得。國子監的學府所教出來的,可都是未來的官吏,國家的股肱之臣。

兩人正說著話,雨也漸收,太陽又出來了。

“姑娘,姑娘!”思安從外面衝進來,停在夏初嵐面前,擔心地問道,“您沒事吧?六平回來說您暈過去了,奴婢都嚇壞了。”

六平跟在後面進來,先對顧行簡行了一禮。無論如何,今日這位爺和顧二爺都幫了姑娘,他很感激。

“我沒事。”夏初嵐問思安,“三叔可回家了?”

思安也看到顧行簡了,只覺得奇怪,還來不及細想,聽到夏初嵐問她,連忙回到:“三爺平安歸來,還一直派人過來問您的情況。姑娘,我們快回去吧,夫人和六公子都很擔心您。”

夏初嵐點了點頭,轉身對顧行簡施禮道:“多謝先生和令兄相救,改日必備薄禮答謝。為免家人擔憂,我不便久留,告辭了。”

“舉手之勞,無需言謝。恕不遠送。”顧行簡淡淡地說完,轉身離開了。

第十一章

回去的路上,夏初嵐坐在轎子裡,長長地嘆了口氣,居然忘記提書的事,只能再找機會了。今日談過之後,只覺得對方是個謙謙君子,實在不像是亂拿別人東西之人。

這位顧五先生,與她平日裡見到的那些富賈鄉紳,的確不大一樣。滿身的書卷氣,談吐不凡,大概是閱歷豐富的緣故,老成持重,就像個師長。與初次見面不同,雖然他身上還帶著那股壓人的氣勢,卻有意收斂了許多。還有他眼中的風采,如同夏夜墜落的星光般吸引人。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人——後世的師兄譚彥。

她找工作那會兒,東瑞在國外並沒有什麼名氣,只有一個辦事處。因為同學的推薦,她才去應聘。沒想到面試的人,正是總裁譚彥。那時候國內的東瑞已經從快要倒閉到蒸蒸日上,十分有實力。但對於一個能將一手爛牌打成好牌的老闆來說,野心不止於此。

她的條件在同時面試的人裡面不算最好的,但最後譚彥只錄取了她一個。她問過原因,譚彥說,因為在她的眼中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譚彥其實比她大不了幾歲,也是個練達穩重的人。在工作上,一直是她亦師亦友的存在。她總是習慣於仰望那些能力出眾的人,因為他們身上都擁有著與眾不同的光芒。

或者,她也渴望能成為那樣的人。

夏初嵐回到夏家,還來不及換一身衣服,就先到石麟院去了。

杜氏和夏衍都在等她。杜氏急得飯都吃不下,她知道女兒一貫主意大,又事關三叔,必定會親自處理。可都沒弄清楚對方是什麼人,怎麼敢獨自前往呢?實在太冒險了。

她看到夏初嵐走進來,連忙直起身子:“嵐兒,你可擔心死我們了。”

“姐姐!”夏衍立刻跑到夏初嵐的面前,皺著眉頭問,“是那個壞世子來了嗎?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夏初嵐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又走到杜氏的面前,“娘,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杜氏拉著她的手嘆氣:“你畢竟是個姑娘家,真把自己當成男孩兒了麼?萬一那人有歹意,你怎麼辦?我叫了李大夫過來給你診脈,你就在此處沐浴換身衣服。剛好我們都沒吃,你和我們一道用些飯菜。”

夏初嵐微怔,這母子倆一個病中,一個還在長身體,竟然因為擔心她,連午飯都沒有用。她獨自過了許多年,自問足夠堅強。但也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家中有人等待,有人牽掛,已變成了心底的一種柔軟。

等吃過東西,李大夫也過來了。他長著山羊鬍,人不高,眼神卻透著股精明。仔細詢問了一番,才緩緩說道:“那位先生所言不假。合和香聞慣的人不覺得什麼,聞不慣的人吸入過多,就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