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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但還是有好事之徒站在不遠處指指點點。夏柏青擋在夏初嵐身前,對裴永昭喝道:“有事你衝著我來,別欺負我的兩個侄女。裴永昭,你真是枉讀聖賢書!”

裴永昭沒有夏柏青高,氣勢一弱,又非要往裡闖:“總之我要進去!”

夏初嵐對門口的護衛說:“這個人百般阻擾,若是耽誤了我們的正事,你們也無法交代吧。”

“來人!”那護衛揚聲喊道,“將這鬧事之人給我拖走!”

剛才的兩個護衛過來,一左一右地架起裴永昭,不由分說把他拖走了。裴永昭還在喊什麼,思安小聲道:“二姑爺這是瘋魔了嗎?”

夏初嵐眼下沒空跟裴永昭算賬,與夏柏青一起進了茶樓。他們一到,整個大堂都安靜下來。夏家是紹興的首富,在座的有生意上的夥伴,也有對手。大老爺們輸給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總歸不服氣,又聽說今日召集眾人的是英國公世子,多少帶著點看好戲的心態。

夏初嵐神態自若地坐下來,與相熟的幾個人點頭致意。她也不在乎周圍陌生人的眼光,若是怕這些,今日便不會來了。

此時二樓走廊的陰影處站著兩個人。這個角落很微妙,下面的人絕對看不到,而上面的人卻能將一樓大堂盡收眼底。

顧居敬偷看了眼顧行簡的神色,特意說道:“夏家丫頭來了。”

顧行簡臉上還是一貫的平靜無波,手指轉著佛珠,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永興茶樓是顧居敬的一個朋友開的,他們事先進來,藏在二樓的暗道裡,自然避過了官兵清場。一般兩層以上的木質建築都會修一些這樣的暗道,只有主人和夥計知曉。避免起火的時候,沒辦法逃生。

“阿弟,你說今日陸彥遠能成嗎?”顧居敬又問道。

“不知。”顧行簡淡淡地說,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大堂中間那個嬌美的身影上。等他察覺,立刻移開了目光。他也覺得自己有點冒險,居然把成敗都押在了這個孩子身上。

萬一不成……便不成吧。總還會有別的辦法。

俄而,宋雲寬從雅間裡走出來,眾人都起身行禮。他對滿堂的人說道:“今日諸位能夠賞臉前來,本官十分高興。也就不與諸位繞彎子了。國家準備出兵北伐,但是軍餉不夠,只能仰賴各位慷慨解囊。當然官府也不會虧待諸位,按照捐錢的一成來兌換等額的鹽引,以三年為期。”

這個時候的鹽雖然不再是國家專賣,但是商人想要私下買賣也要先從官府那裡買到鹽引,再去官辦的鹽場憑鹽引提取等量的鹽,然後才能售賣。當然也不是任何商人都能購買鹽引,官府也要稽核身份和信用。

夏初嵐沒想到顧五居然隨口說中了,咬了口糕餅,情緒複雜。

有人說道:“臨安的商人比我們有錢得多,為何他們不捐?”

“是啊!才十分之一的鹽引,我們還是虧慘了啊!”

一時群情激奮,你一言我一語,鬧哄哄的。宋雲寬早知道他們會是這個反應,連忙走回雅間詢問陸彥遠怎麼辦。

陸彥遠想了想,親自走到大堂上。

“各位,此次出兵名為北伐,實為自保。金兵想撕毀兩國的和議,揮師南下。所以這場戰爭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避免的。我們若能掌握主動,就能加固邊境的防線,能讓將士們吃飽穿暖,才有力氣保家衛國。他們流血犧牲尚無怨言,難道你們連些許錢財也不捨得嗎?諸位也不想看到國土再失吧!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年輕的將領,英姿挺拔。他說話的時候慷慨激昂,那種劍指北方,收復河山的血性似乎很能感染人。大堂上安靜了片刻,無人說話。

夏初嵐見陸彥遠朝自己看過來,裝作側頭與夏柏青說話,避過了他的眼神。曾與這個人看山看水的人並不是她,但或者是夢裡的那雙眼睛太過炙熱明亮,還有那些凌亂的親吻,相擁的畫面太過真實。這個人於她來說,終究與旁人略有不同。

這時有個人說:“夏家是紹興首富,我們看夏家的!”

“對對,看夏家捐多少,我們再捐!”

在座的人還是不想捐錢,就先把夏家推出來。就憑夏初嵐跟世子的關係,世子也不能強逼著她拿錢。只要夏初嵐說得少了,或者說不捐,其他人也就有藉口了。

陸彥遠的額頭出了層汗,手指微微攥緊。他沒有想到今日的成敗居然系在她一人的身上。就憑他做過的事,還有她現在看他的眼神,今日想必是不成了。

但這樣的後果本就是他一手造成,他也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