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略用了些氣力,卻是悄悄的扯了扯季父的衣裳。
季父心領神會的將她放了下來。
正動手將自己剜下的虺肉收起來的方舟似有所覺的抬起頭來,待瞧清對面的人是誰之後,他原本緊鎖的眉頭便越發的鎖得緊了。
季父未曾嗅見蛟龍的血氣,便知方舟怕是尚未得手,於是他便神色溫和的對著方舟點了點頭,以示他並無敵對之意。
方舟默默地與季父對視半響,原本陰沉的臉卻是舒展了些許。
一陣略帶陰寒之氣的夜風悄無聲息的自他們身邊吹拂而過,原本瀕臨死亡的虺叫那混了季琦血氣的夜風一吹,立時就垂死掙扎起來。
平靜的湖面叫它的長尾攪得水花四濺翻湧不止起來,它凶神惡煞的張開大嘴,尾巴一甩身子一彈,卻是氣勢洶洶的朝著季琦等人衝去。
正被黑三郎護在懷裡的青衣尚未從方舟手中那塊鮮血淋漓的肉塊上回過神來,就感到一道迅猛的狂風席捲著怒吼聲自他們右側掠過。
她下意識轉頭要去看個究竟,不料黑三郎一抬衣袖,卻是將她兜頭罩了起來。
青衣眼前一黑,只聽見數根鎖鏈的脆響聲此起彼伏起來,緊跟著是一道利劍破空的鳴響,待利劍劃空而過之後,便有一陣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起。
青衣不自覺拉下了黑三郎的衣袖,她先是一眼瞧見一個血肉模糊的肖龍頭順著石橋顱滴溜溜的滾入了龍湖之中,伴隨著噗通的水聲,那失卻了頭顱的長蟲身子也跟著墜了下去。
然後她看見長身而立的方舟隨手一甩劍身,就甩下了一小片血雨來。那些淅淅瀝瀝的血滴一落在石橋之上,便與石橋本身的顏色融於一體,再瞧不出任何痕跡來。
自在這裡站定之後,青衣早就探頭瞧了龍湖半天了,除了方才被斬成兩截的那條似龍非龍的長蟲以外,她愣是沒瞧見其他妖怪,是以她不由的十分奇怪。
按說方舟抓住這條虺的時候,動靜定然是不會小的。但雷騰竟半天都沒現身,也不知他是傷得太重無法現身,還是修煉正是緊要,不容許一丁一點的分神呢。
她心中疑惑,就只能轉頭探詢的看著黑三郎。
黑三郎眼瞧著那條被方舟生生剜肉的虺一下子就身首異處,卻連眼睛都未眨一下。當青衣一臉疑惑的望向她時,他才輕笑道:“這是虺,原是蛇妖的一種,天生並非龍種。只是這妖卻能透過修煉,一步步的轉變為龍。它怕是被龍湖裡的蛟蛇和魑的血氣引來的,只怕不是善類。如今叫方舟一劍砍了,倒也省了我們的事了。”
“不是……”青衣略顯擔憂的說道,“怎的雷騰還不出來,該不是傷得太重動彈不得吧?”
黑三郎神秘莫測的微笑起來,並沒有回答青衣的問題。
青衣見黑三郎不聲不響的,顯然是不準備告訴她真相。
急於確認雷騰安危的她不得不轉頭直接了當的對方舟道:“雷騰——那條蛟龍呢?阿兄見你要來抓蛟龍,很是著急。你現在既得了虺肉,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打那蛟龍的主意了?”
方舟沉著一張臉半響才道:“這虺到底只是鱗蟲,藥用不比蛟龍。我並非是要殺了那蛟龍,只需他給我一塊血肉即可。”
青衣一聽這話,便知方舟還是不死心,而黑三郎聞言便嗤笑一聲,待方舟一臉怒容的望過來時,他才慢悠悠道:“龍種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塊肉都是帶了極大的靈氣的,那蛟龍如今正是化形的關鍵時候,你要剜他一塊肉,與要他性命有何區別?再者,你怕是要失望了,那蛟龍已經化形成功,離開這裡了。”
青衣聞言很是鬆了一口氣,誰知未等她將半懸的心徹底放回到肚子裡去,她就又聽見季琦驚叫出聲道:“那是什麼?為何又出現了一條龍魂?”
☆、142|130。120。6。8
眾人聞言皆是大驚失色,忙不迭抬頭朝來處望去。
只見那被囚妖索縛住的龍魂邊上,不知何時竟多了道漆黑的影子。
那影子身長若蛇,全身的龍鱗在月光下反射出無數忽明忽暗的寒光。此時它正環繞著那龍魂來回遊蕩,當那龍魂搖頭擺尾的掙動之時,它便停下身形,並朝那龍魂伸出了它那肖似龍鷹的四爪。
平安橋離居所甚遠,青衣瞧得不甚真切,咋一眼望去,只當那新出現的影子要是與那龍魂相鬥。
誰知那黑影虛影一晃,跟著利爪向外一掙,卻是將那囚妖索生生扯斷了。
青衣不如季父季琦等人反應靈敏,一時間卻是有些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