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還頗怨念,向玄翊抱怨過,但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日子真是美得像在雲端一般,怕是這輩子都再也夠不到了。她朝牢門口走了幾步,有些歉意地看著彩:“三師兄,這牢裡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但我還不能死,你再等等,再等等。”
彩聽到她走路時精鐵腳鐐發出的撞擊聲,而她又形銷骨立,完全沒有了昔日絕豔的容貌。畢竟是相處了多年的師兄妹,他的心也不由地酸了起來。
“其實還好啦,也沒那麼無聊。”彩不想再提起梓芬的傷心事,連忙進入正題,“小師妹,葉陵來找過你嗎?”
“他?”梓芬在提到這個人時,聲音也冷了下來,好像暗藏著無數冰碴子,冷得讓人忍不住發抖,“他會來看我?嗬,七年了,他只顧著享受卑鄙奪來的閣主之尊,哪裡會想起我?”
看來她並不知道縹縹的下落。
彩有些洩氣,這個葉陵真是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偌大個劍銘閣,居然找不到縹縹的一點兒蛛絲馬跡!
梓芬再抬頭時,三師兄已經不見了。
她連忙上前兩步,雙手握住牢門,但眼前還是一如既往的空蕩蕩。
果然是夢啊……
梓芬自嘲地笑了笑,這痛苦不堪的日子看起來像是沒個頭,哎,真的好想……去死啊……
就在此時,被順了令牌的杜大夫端著一碗濃黑的藥,站在岸邊,正皺著眉在腰上摸來摸去:“咦?牌子去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情勢逆轉
就在此時,被順了令牌的杜大夫端著一碗濃黑的藥,站在岸邊,正皺著眉在腰上摸來摸去:“咦?牌子去哪兒了?”
“杜大夫這是去送藥啊?”爽朗的聲音傳來,撐船小哥笑嘻嘻地走下小舟,眨了眨眼問道,“您在找什麼?”
杜大夫這才抬起頭,皺眉道:“牌子啊?金大俠給我的水牢牌子,剛才還在來著。”
“不是在那兒嘛,杜大夫您老糊塗了?”小哥指了指枯草悽悽的岸邊,令牌安安靜靜地躺著,好像被人遺忘了很久。
“哎呀,真是老糊塗了,這東西要是丟了,老朽這一身老骨頭就要入土咯。”他喜笑顏開,皺紋燦爛得跟朵菊花似的。
撿起令牌,再一抬頭,撐船的小哥居然不見了。
他還沒來得及驚異,就有人影從一堆亂石之後衝了出來。杜大夫定睛一看,咦?這小哥怎麼到那兒去了?他皺起鼻子嗅了嗅,臭,簡直是臭不可聞!
“杜大夫這是要上船啊?別耽擱了,快快!”
小哥連忙招呼,杜大夫捂住鼻子無奈地上了小舟。
小哥假裝沒看到他的動作,自己個兒心裡默默地汗顏了一把,剛才突然肚子痛去亂石後面解手,居然一不小心給睡過去了,在那坨米田共旁邊睡了整整一個時辰,這渾身上下還不是臭氣熏天?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彩,此時正歪著腦袋,坐在人跡罕至的偏廳屋簷上。
耿無秋學著他,也歪腦袋撇嘴道:“我說,你小子為什麼不把那丫頭救出來?那丫頭真可憐,看得我直揪心。”
“堂堂天機頑童,什麼時候這麼心善了?”彩瞥了他一眼。
耿無秋的腦海裡晃過容丫頭的影子,笑了笑道:“你也甭管什麼時候,要救那丫頭,還不是你略施小計的事兒?”
“是這樣說沒錯。”彩難得沒有揶揄他,那雙瑰麗的眸子也不在戲謔,而是有些無奈和狠心,“如果我救了她,且不說玄翊不會再一門子心思跟葉陵作對,就是讓劍銘閣提早將矛頭指向無色坊這一點,我們就會失去暗中動手的先機,你懂不懂?”
耿無秋沉默了,他將歪著的腦袋擺正,覷著屋簷下空蕩蕩的院子,也覺得這真真是一件難辦之極的事情。彩小子是為了自己沒錯,但誰人不是呢?怕是良善如容丫頭,也不會事事都以他人為先吧。
他素來孩童心性,這般複雜的事想一想也就過了,不一會兒便又歪著腦袋皺眉,突然就轉了話題:“奇了怪了,這葉陵能將縹縹丫頭藏哪兒呢?”他說完這句話,賊兮兮地戳了戳彩,道:“你說……他會不會瞅著縹縹丫頭美貌,金屋藏嬌了吧?”
某種程度上說,耿無秋這次也算歪打正著。
彩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好像有一些零碎的片段閃過,但由於資訊量太小,他實在是組織不起來,只能攤手道:“誰知道呢。”
就在這時,偏廳早已積灰的後門被推開,發出極不情願的“吱呀”聲。
彩的眼神似箭,指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