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梢眼角都含著笑意,走到自己的房門前。她的屋子在一排廂房的最末,東邊的牆壁在門前投下一塊黑漆漆的陰影。就在她推門的瞬間,聽到黑暗處有一絲輕微的響動!
“誰?!”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考完試high得把正事都忘了!!!對不起大家!
☆、前夕
“誰?!”
青穗的冰蠶絲隨著聲音直接打往暗處,但聽“叮叮”兩聲,一道霜白色身影從暗處躍出。
華燈已上,明亮的燈光照得對面的女子一半明一半暗。她眉似柳葉,膚如堆雪,但眸中的沉靜如同古井一樣,將心思都很巧妙地掩藏。
“你在等我。”青穗收起冰蠶絲,轉身入門。
小霜隨著她走近屋子,反身關上門,眼角一掃,青穗已經穩穩地坐在檀木椅上,品著一杯茶,深深地看著她。
她拂了拂衣袖,也坐了下來:“我有話要問你。”
“是。”青穗放下茶杯,看向有些迷惑的小霜,又強調了一遍,“是。”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無非就是我和璟夜罷了。”青穗嘴角的笑如雪初融,淡淡地道,“沒錯,我和他已經有了白首之約。”
小霜嘆了口氣,從凳子上站起來,輕聲道:“那我走了。”
“你是在為素素不值嗎?”青穗單刀直入,一眼看透了小霜嘆息的原因。
“是或不是,現在還重要嗎?”
“不重要。”青穗索性也站了起來,直直地盯著小霜,“你七年前進了無色坊,和素素有七年的姐妹之情,我能理解。但我和璟夜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插嘴。”
本是極其嚴厲的話,從青穗的嘴裡說出來,更添了幾分氣勢。
小霜沒有生氣,反而輕笑一聲,彎起嘴角道:“要是素素有你這份氣魄,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守墓的地步。墨,或者我該稱你為青穗,身為屬下,我不會質疑尊主的一切決定,你大可以放心。”
“我從沒有不放心過。”青穗輕描淡寫地接了一句。
但小霜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是對無色坊內的其他人放心,而是對尊主放心。抑或是,她很自信沒有人會影響到她的決定。
這樣的女子,果然值得尊主傾心。
“天色不早,我先退下了。”
“不送。”
青穗的屋子是一廳一臥,她沒有再看小霜一眼,徑直拐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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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坊的清晨是極安靜的,這和它喧囂熱鬧的夜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掛在中央頂的大彩燈已經滅了,樓下只有一些粗使丫頭在打掃。習慣了早起的青穗手扶欄杆,俯視著紅袖坊的大廳。
正中間是一個很大的平臺,平日裡都是一些藝妓在彈奏或者舞蹈。
恩客們喝酒談天的地方圍繞著平臺,大圓桌陪著八方矮凳,上面都罩著上好的綢緞桌布。桌上放著一瓶插花,每個圓桌的插花都不相同,花配美人,真是賽過神仙。
突然,青穗的視線鎖定在一個佝僂的老人身上。
這老人走得顫顫巍巍,好像隨時都能摔倒,他正吃力地彎腰,打算撿拾地上橫躺著的柺杖。奇怪的是,廳裡少說也有五名粗使丫頭,卻沒有一個人出手幫他。
青穗不是什麼善心氾濫的人,但她卻從欄杆上一躍而下。
老人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然後又淡定地繼續撿柺杖。
“耿前輩,是璟夜讓你來試試我的嗎?”
“哎?”老人聞言一愣,想了想,嘆了口氣,索性直起身板兒,撓頭道,“你這丫頭究竟長了一雙怎麼樣的眼睛,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你!”
“本尊主的夫人還能被你給騙了?”彩搖著扇子從拐角處走出來,頗為滿意地瞅了瞅青穗,讚道,“夫人真是冰雪聰明!”
青穗眼睛一瞥,道:“你真是騙人不倦。”
“哪裡有?是這老頭兒!”彩用扇子指著耿無秋道,“他非說被我易容後誰都認不出來,我就來試上一試嘛。”
耿無秋早晨已經從彩那裡知道了他和青穗的關係,對此也沒有表示什麼驚訝,好像他們倆在一起在他意料之內似的。
不過此刻他卻著實不想聽彩打情罵俏,拐過身子,直接插/入他們兩人之間,看著青穗,好奇地問道:“丫頭,你怎麼看出來是我的呀?這臉,這手,還有這身板兒,哪一個和以前的我有半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