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沒有辦法讓他不受罰?畢竟,他饒了我一條命。”
老人翻了個白眼,食指狠狠地戳了下她的額頭:“真是敗給你了!好吧,小老兒平生第一次做好人。聽著……”
“嘿!”他朝水澤喚道,“我今兒可是應了這丫頭才勉強救你,不過你小子也真不錯!嗯,那就告訴你我的名號吧。回了劍銘閣,讓那個葉什麼陵的有氣都儘管撒到我身上。聽好咯,小老兒就是人稱‘天機頑童’的耿無秋是也。”
他說完,也不管水澤什麼反應,拽著東方容就走:“丫頭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東方容聞言隨著他去了,不一會兒他們就消失在水澤的視線裡。
而水澤此時卻如同被晴空霹靂擊中,一時無措,震在了當場。或許現在的東方容不知道“天機頑童”是何許人也,但水澤卻很清楚,十分清楚。
耿無秋自三十年前聞名於江湖,他性子率真猶如孩童一般,最喜歡獵奇,幾乎對江湖中所有的秘辛都瞭若指掌,故被人尊稱為“天機頑童”。
他就像整個江湖的資訊集散地,江湖中人莫不敬畏。敬的是他手裡掌握的秘辛,畏的自然也是這秘辛。而耿無秋又十分率性,做事幾乎不按常理出牌,想找他的人很多,想避著他的人也是多如牛毛。
十年前,他突然加入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無色坊”,自此所有想要僱無色坊殺手的人都要找到他,同時,無色坊尊主彩也漸漸成為江湖中的另一個神話。
怪不得水澤會震驚了,如果天機頑童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東方容和無色坊發生了牽連,這對劍銘閣來說絕對不能算是一個好訊息!
他剛想追上去截住耿無秋問清楚,此時蔚藍的天際突然綻開了三束紫色煙花。
煙花由紫轉藍最後只剩一柄長劍的形狀,這是劍銘閣獨有的訊號煙。三連發,是說閣中出了大事,需要召齊“五行劍俠”!
顧不了那麼多了,水澤拾起地上的佩劍,足尖輕點,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閣中……
冥冥之中,神醫給樂正世家下毒,卻在這裡救了他真正徒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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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水澤毫不拖泥帶水地離去,躲在林子後面的耿無秋這才探出了頭。
方才他並沒有帶著東方容走多遠,而繞了個圈子又返回。因為他清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水澤突然反悔,料想也不會在原地打轉。
“老爺爺,那三朵煙花是怎麼回事?”東方容不禁問道。
耿無秋抿起嘴笑嘻嘻地說:“放心,這些煙花上了空,那小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錯誤也不會被懲戒了。看來劍銘閣出了大事,正是用人之際呢。”
“那就好。”東方容喜上眉梢,“那我們暫時不必離開這裡了嗎?”
“當然要儘早離開,誰曉得他會不會將我們的行跡告訴葉陵,追殺的人再來,就沒有他這麼好騙了。”耿無秋敲了下東方容的腦門兒,故作唉聲嘆氣狀,“傻丫頭,這個腦瓜子裡就沒有防人之心麼?”
“但是……”她為難地說,“但是臼毒的解藥就在這片林子裡呀。”
耿無秋雖然不知道臼毒的解藥為何物,但想來也是十分稀奇的。若是它真的在林子裡,他們還當真走不了了。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地問:“你確定?”
“自然是確定的。方才幫您採藥,我恰好聽到了風鈴草的聲響。只是您的藥必須及時……”說到這裡,東方容停了下來,她不願去宣揚自己的行為。
但耿無秋卻聽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如此簡單的一句話,著實震動了他的心絃。
他向來率性,若不是十年前輸給了彩,後又與彩結成忘年之交,這世上還真沒他在乎的人。
無牽無掛本是他對自己江湖行的最佳定位,如此才能瀟灑嘛。但無牽無掛的另一層含義便是也幾乎無人牽掛自己,他和彩都是驕傲的人,莫不說江湖中少有什麼事能難倒他們,就說真的遇到了險境,也絕對會獨自一人扛著。
不過,耿無秋歪頭想了想,若是真讓他知道彩出了事,他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討個說法。
幾十年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全心全意為他著想。東方容這個丫頭,即使同時遇到能夠救自己的藥材,也以給他解毒為先,這傻丫頭真是……
“算了,那就再逗留一日。”耿無秋擺了擺手,“丫頭你先去歇息,這一身子傷得好好調調,我去收拾殘局。”
“還是我來吧。”
“快去快去,別囉嗦了!”他將東方容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