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府裡面美則美矣,但亭臺樓閣的太不真實,小老兒住不慣。”
“我看得快,老爺爺你不是更累嗎?”
“他哪兒會累?”彩搶著說,“耿小弟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就往外跑,隨便搭一個小丫鬟就能將人家祖宗墳地裡長几棵樹都問得清清楚楚,滿足他那無比膨脹的求知慾嘛。”
“嘿,那是小老兒我有親和力,不論是小丫頭還是大媳婦,都喜歡跟我絮叨絮叨。”耿無秋自豪地揚了揚眉。他見茶已經溫了,牛飲了一口,放下茶杯,又坐不住地說:“容丫頭,小老兒出去瞅瞅柳先生的毒怎麼樣,順便把接下來看誰也幫你打聽到。”
東方容總算是清楚明白地知道耿無秋為何被稱為“天機頑童”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同彩一起在屋子裡品品茶、聊聊天,估計用不了多久,耿無秋便會拽著她去看病人了。
確實沒過多久,不僅耿無秋笑眯眯地回來了,他身後還跟著當日在主殿見到的白姓貴公子——白瑞霖。
白瑞霖右手端於胸前,左手負於身後,走路時衣袂無風自動,一派儒雅風流。
這般雅緻的形容,倒是同彩有點兒相似。東方容如此想著,倒也不敢怠慢。她從木椅上站起,將突然間“虛弱不堪”的彩扶到床榻,而後笑盈盈地同白瑞霖寒暄:“白公子大駕,不知有何貴幹?”
“白某聽聞姑娘將柳先生的毒給解了,一時好奇不已,打攪了。”他這般說著,眼神卻飄到彩的身上。彩不動聲色地轉了身,側躺到床的裡側,背對著他們。經過幾次同木嶸的交鋒,東方容已經熟悉瞭如何和這些人周旋。他也不願再在白瑞霖面前露出端倪。
“不過是醫者應會的救人之術。”東方容看似謙卑,但說起醫術,眸中的自信猶如夜幕中璀璨的星子,熠熠生輝。
白瑞霖拱手道:“此毒來勢洶洶,不僅江湖名醫束手無策,連宮廷聖手都不明所以,可見姑娘的醫術實乃當世魁首。”
“白公子謬讚了。”東方容斟了一杯茶,遞給白瑞霖,笑道,“若不是無妄神醫立誓不救樂正世家,哪有我的用武之地。”
接過茶盞,白瑞霖並未喝下去,而是端著杯子輕輕地晃動,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東方容見狀,自斟了一杯,一飲而下:“樂正世家的碧螺春實乃茶中極品。”
白瑞霖這才小呷了一口。
還真是個疑心病頗重的貴公子。東方容偷偷地撇了撇嘴:“白公子今日到訪,難不成只是為了對我如此稱讚一番?”
“白某是想知道,這毒究竟是何人所下?”
東方容端起茶盞,將一瞬間的慌張隱藏。略帶苦澀的茶水順喉而下,她閉眼做出品茗的神情,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此毒雖奇,但又沒有烙上下毒者的姓名,我只懂解毒,不懂查案。”
她的聲音雖然依舊輕柔溫婉,但語氣已經顯得生硬。
白瑞霖是何等聰明之人,他已經料到東方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提。能讓她不願意提起的下毒者,除非……
“唐突姑娘了。”白瑞霖拱手賠罪,“白某隻是好奇姑娘的醫術之神奇,想知道姑娘師承何人。白某雖不及‘天機頑童’那般通天曉地,但姑娘師父的名號,想必如雷貫耳,白某願聞一二。”
乍一聽白瑞霖提到自己,站在一旁看戲的耿無秋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但一直同白瑞霖周旋的東方容心下卻慌了。她自恃對木嶸應對自如,但不想木嶸只是小心謹慎、心細如髮,白瑞霖卻不僅心細而且善識人心,再說下去,恐怕會誤了彩的大事。
正在此時,側臥在床榻的彩突然一陣猛咳。
“咳咳,咳咳咳。”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死死攥著錦被,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東方容知道彩在幫她解圍,她連忙開啟藥箱,取出銀針,瞄準彩背上的幾處大穴精準地刺了下去。銀針在這些穴道刺入三分有活血養神的功效,有益無害,但因為這幾處穴道極難把握,很少有醫者知道,因此她才敢當著白瑞霖的面施針。
耿無秋見狀,半拉半趕地將白瑞霖拽出門外:“我家公子犯病了,不能被打擾的,快走快走!”
白瑞霖的眼角掃過屋內,想了想,拱手告辭。
等耿無秋趕走白瑞霖回到屋內,彩已經恢復原狀。他起身坐在桌前,轉著那把竹骨扇。而東方容則懊惱地單手撐著下巴,秀眉緊蹙。
“怎麼了,怎麼了?丫頭開心點兒,天塌下來個兒高的頂著呢。”耿無秋指了指彩,“他先被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