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容展顏一笑:“謝謝。”
他要做的事想必干係甚大,小小地透露給她這點不算訊息的訊息都有可能撼動整個局面。但他相信她,這已經足夠讓東方容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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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嶸派出的探子並未探聽到什麼可疑的訊息,同時他又聽人來報,新來的女醫者真的研製出瞭解藥。他想了想,並沒有讓下人去通報慕之珩,而是自己先確定清楚了再說。
走到客房門口,禮貌地敲門,得到允許後,木嶸推門而入。
他掃了一眼,看到那位病怏怏的男子正虛弱無力地半倚在床邊,女醫者收起藥方,正遞給一旁站著的老者。
“木大俠。”東方容微笑頷首,示意他稍等片刻。
耿無秋裝模作樣地瀏覽了一遍方子,點頭道:“姑娘寫得沒錯,這幾味藥之間並無相剋。”
“那便好。”東方容轉頭對木嶸道,“木大俠,這些藥從抓取到熬藥再到送藥全程需由我的老管家監視,沒問題吧?”
木嶸只道是她害怕中途出錯砸了她的招牌,便點頭應允:“自然應該。”
之後,他派了一個下人跟著耿無秋,必要時為他指指路、找找人。他們走後,木嶸拱手問東方容:“不知此藥何時能生效?”
“僅需一盞茶。”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木嶸面露喜色。
東方容微笑道:“但這藥卻可能只適用於柳先生一人。”
“這是為何?”
“個人不同,中毒的深淺亦是不同,解藥的分量和配比自然也就有了差異。是故我要看過每一個人才能下藥。”
“原來如此,辛苦姑娘了。”
“但是。”東方容看了眼床上的彩,笑道,“我既然解了這毒,不知樂正世家,抑或是江湖正道會給我怎樣一個酬謝?”
木嶸仿似早就料到東方容會有此一問,他從容地開口:“若是樂正世家安然無恙,四大世家連同劍銘閣一定會給姑娘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便好。”東方容踱步到門口,送客道,“家兄身體抱恙,煩請……”
“在下告辭。”
“不送。”東方容看他輕輕合起門,屏息靜了片刻,沒有聽到半點兒聲響,確定木嶸這次是真的走了。她鬆了口氣,走到木桌旁坐下來,端起茶杯潤嗓,不由地抱怨道:“每次同木嶸交談,總是心驚膽戰的,真累。”
彩掀開錦被,對著東方容悠然入座:“偌大的劍銘閣的內務幾乎都是由他操持,此人自然思慮周全,難以應對了。”
“大哥,你何時動手?”
“樂正克這小子的容貌上一次早就被我記了個清清楚楚,易容成他不難。現在就靠你一步一步解毒,在他的方子和樂正雄的方子裡做點兒手腳,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嗯。”東方容頓了頓,頗為為難地支支吾吾道,“那個,畢,畢竟他們……”
“小容。”彩開啟扇子,嘴角噙笑,“畢竟他們都是你的親人,我又怎麼會置樂正世家於險境?此事於樂正一族來說,只有好處決然沒有半點兒壞處。”
東方容放心了。
樂正世家上下三百三十六個人,她會一一看遍,到時一定能找到柳皓軒的。正這樣想著,耿無秋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他“咚”地一聲將食盒仍到桌上,雙手環胸,抱怨道:“你們倆舒舒服服地在屋子裡聊天,這些苦活兒、累活兒都扔給小老兒,太不仗義了吧!”
“老爺爺,您經驗豐富,眼明嘴利,這幾趟跑下來,樂正府中還會有什麼秘密?這差事我們做也做不來呢。”
東方容的話很中聽,耿無秋聽得心裡甜滋滋的。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洋洋得意:“那是,某些人名氣倒是大得很,這查探秘辛的功夫沒小老兒厲害吧?”
“有耿小弟跑腿,為兄我自然樂享其成。”彩雖然心裡很贊同他這話,但嘴上絕對是一絲兒也不饒人。
耿無秋聞言又吹鬍子瞪眼打算理論一番,東方容連忙勸道:“老爺爺,您這麼辛苦,快喝點兒清茶去去暑氣。”她邊說邊端起茶往耿無秋的嘴裡送。
“哎呦我說,丫頭你慢點兒,會燙死小老兒的!”耿無秋走了個梅花步,這才堪堪躲過東方容的熱茶。被她這一打岔,方才的怒氣也不知去了何處。耿無秋接過茶,小抿了一口,說道:“丫頭,等一會兒那什麼柳先生的毒應當就解了,你可得抓緊咯,不然這三百多人得看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