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快放我下來。”東方容的臉頰紅就像熟透的蘋果似的,恨不得將整張臉都埋起來。
御鳳仍舊穩穩地揹著她,嘴角的笑意宛若朝陽般溫和。而兩旁的教眾都沒見過大護法這般情態,面面相覷了半晌,還是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到了殿門,御鳳才將東方容放了下來。
經過這樣一鬧,東方容忐忑不安的心境好了許多,但還是有些不踏實。御鳳牽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踏進大殿。主殿很高很大,兩遍擺著幾十張菱格紋的花梨木四方椅,上座一些頗具老態的人。
御鳳悄悄對她解釋:“這些人是教中長老。”
而大殿的正中央,石基之上,一把玄色的高椅上坐著一名黑色長衣、蒙著黑紗的奇特男子。看這坐位,他應該就是血鑾教的教主玄翊了。教主兩旁,綠漪和泠涯分別站立。綠漪的目光落在他們相攜的手上,冷哼了一聲。而泠涯則一直笑著衝御鳳眨眼。
東方容觀察了一圈,待回過神來,已經被御鳳拉到了大殿正中。
“諸位長老都先下去吧。”玄翊開口說話,聲音嘶啞,有一種被磨砂紙打磨的錯覺。東方容好奇地瞅著這位教主,身為醫者,總是對對方的身體比較關心。她皺了皺眉,玄翊舉手投足間都是霸氣外露,但他這驚人的內傷是怎麼得來的?
待長老們都退了下去,御鳳將右手搭在胸前,朝高高在上的玄翊微鞠一躬:“屬下來遲。”
雖然被黑紗蒙著面,但他的笑意還是在話語裡溢了出來:“你小子,三年未見,倒也沒怎麼變化。”他三步並作兩步,從石基上走了下來,重重地錘了一下御鳳的胸膛。
“他的傷!”東方容擔心御鳳的身體,不由地說道。
御鳳笑著搖了搖頭:“無妨。”
玄翊看向東方容,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她那雙凌厲的鳳目,但眸中神色如水般柔潤,還有這樣一幅傾城的臉龐,倒也能配得上御鳳。教主哈哈一笑:“這小子好運氣,堂堂神醫的高徒都折在他手裡了!”
“教主不要打趣她,容兒臉皮薄。”
“你呀你,三年未見,一口一個‘教主’的,當真不打算認我了?大殿裡除了你們又沒有其他人。”
御鳳的眼眶有些發酸,張了張嘴,喚了聲:“大師兄。”
這三個字中飽含了多少無奈和辛酸,或許只有他和玄翊才知道。玄翊想要拍他肩膀的手頓在半空,而後輕輕拍下,無限感嘆地說:“好久沒聽了這三個字了,怪想的。”
御鳳也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安慰道:“只要大師兄的傷好了,一切都會有轉機。”
“呵呵,轉機?我苟延殘喘地活著,要的哪是什麼轉機?不過是想再遠遠地看她一眼罷了。”玄翊緩緩地摘下了帽子,枯黃的頭髮一撮一撮地長在頭頂,像是被火焚過的荒原。他臉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面板,除了兩隻眼睛還能看出昔日的神采,這張臉,說是從地獄來的使者也不為過。
玄翊苦笑道:“你看我這副樣子,哪裡還有什麼轉機?”
再一次看到他的模樣,連御鳳都沉默了。曾經的大師兄,稱得上是劍銘閣最丰神英毅的人,有多少江湖有名的女俠都對他芳心暗許,但現如今……
東方容皺眉,眸子裡不是嫌惡,而是憐惜,其實她還有一個法子來醫治玄翊,如果這法子成功的話,容貌自然是可以恢復的。她想開口說,但內心實在沒有太大的把握,害怕憑空給玄翊希望,會讓他更加傷神,便下定決心自己先私下試試。
“不說這些了。”御鳳擠出一絲笑,“大師兄的內傷怎麼樣?我聽莫軼說傷勢太久太重,怕是很難好徹底?”
“這倒無妨。”說到內傷,玄翊反而笑了,“神醫已經疏通了我的奇經八脈,運功再也沒有問題,只是日日都會受一個時辰噬心之苦而已。”
噬心之苦奇痛無比,卻被玄翊說得好似不值一提。東方容心中對玄翊生出了些敬意。
“對了。”御鳳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水晶般透亮的鑰匙,放到玄翊手裡,道,“大師兄,這是樂正世家秘閣的鑰匙,我偽造了一把給了葉陵,現在還是交給你吧。”
玄翊拿起鑰匙看了看,隨手扔到地上,諷刺地笑道:“葉陵這閣主當得真是恣意,連四大世家都想染指了!正道中人,誰會做這些雞鳴狗盜之事?!”說完,他覺得不太合適,畢竟這鑰匙是御鳳偷的,便解釋道:“四師弟,我的意思……”
“大師兄不必多說,御鳳明白。”他彎腰撿起鑰匙,請示道,“既然我教用不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