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道:“青衣,夠了,有些話不是我們可以說的!”
青衣目光一顫,咬緊了唇瓣。
藍衣的口氣絲毫沒有緩和,“青衣,從我們踏進這個院子的那天起,我們的身家性命就是拴在小姐身上的,她好,我們才好,她的開心,就是我們的開心!”
青衣斂了眉,眼神堅定,“我們快去找小姐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到了對方眼神裡的堅毅,而後是相互間瞭然的微笑,藍衣應道:“我們怕是趕不上小姐的腳程的……”
雖是如此說,藍衣卻還是率先轉頭,飛奔而去。
青衣叫了一聲:“藍衣,你耍賴!”緊跟著離去了。
青衣和藍衣是周引桓送給林清時的人,對林清時忠心耿耿,盡心盡力,顯然在被送給她之前,兩個人就已經受過不少的敲打了。二人的父母姐弟都是掌握在周引桓手裡的,她們別無選擇,只能向周引桓交代的那樣,一切都以林清時為主。因為林清時近兩年對周仲安頗為上心的緣故,連帶著兩個丫鬟也時時注意他的動向,以便隨時向自己小姐報告。
林清時一路疾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在看到那個迎面走來的男人時,忍不住喚了一聲:“仲安哥哥!”
周仲安停下腳步,看著飛奔過來的那人,皺緊了眉頭,空氣冷冰冰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清時停在他眼前,微微喘息,興奮的說:“仲安哥哥,我好想你啊!”
當年的小女孩兒如今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儀容嬌媚,光豔照人,一雙眼眸波光瀲灩,滿含情意,她望著他的時候,好像眼裡只看得到他一樣。任何男人面對這樣滿心滿眼都只有自己的美麗女人,怕是都難以狠下心來拒絕她,更不會忍心無視她的情誼。她的溫言軟語,濃情蜜意,可以輕易蠱惑任何一個尋常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周引桓眼神倏地冷下來,臉色似可以結冰一般,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薄薄的唇裡吐出刻薄惡毒的字眼:“不知羞恥!”
林清時先前還泛著紅暈的臉蛋“唰”的白了,她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擰緊了眉頭。
周仲安見到她這個動作,眼神裡的厭惡愈發濃重,“又要說你心口痛嗎?”
林清時聞言眉頭緊顰,更加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位置,眼神也變得霧濛濛的,她咬了咬唇,努力忽略周仲安臉上冰冷的神情和他厭惡的眼神,揚起一抹蒼白的笑容:“仲安哥哥,周叔叔說等清清及笄之後,就可以嫁給你了。”她想問他高興嗎,但她抑制住了。
周仲安冷哼一聲,“我是不會娶你的!”
“你……”她顯然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不要露出這樣委屈的表情,噁心死了!我討厭你,你知道嗎?”他看著她痛苦的眼神,胸口的抑鬱之氣一掃而光,越說越暢快,“不要每一次都試圖拿父親來壓我,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也不需要他替我決定我該喜歡誰!”
“我不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你好不好關我什麼事?你只要記得,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了!”
她眼裡的光彩一點點被抽離了。
他像是一個耀武揚威的勝利者,“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年沒有讓你和風月山莊一起死掉!”
心臟裡像是有蟲子在啃咬一般,她擰著眉,努力笑的無所謂一點,“這樣啊……”
“知道就好!”
他嗤笑一聲,轉身就走,卻聽她在身後道:“我還是喜歡你,怎麼辦?”
“真賤!”
他的聲音穿過稀薄的空氣,直達她的耳朵,在她的大腦裡一遍又一遍回放,“真賤!”
她捂著胸口,一雙眼黑沉沉的,緊緊的盯著他挺拔的背影,像是蟄伏的饕餮,只要時機來到,就將正離她遠去的男人啃噬,撕碎,嚼爛,一點一點嚥下去,直到他們徹底融為一體,再也沒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將他們分開。
趕來的藍衣見她好像不太對勁,擔憂的問:“小姐,你還好嗎?”
緊隨而來的青衣呼吸急促,卻仍舊第一時間問:“要請大夫嗎?”
林清時微微彎腰,看起來很不舒服,聽到兩個丫鬟的問話,搖搖頭,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去告訴周叔叔剛剛發生的事。”
青衣看見她望過來的目光,渾身一顫。
那雙素來美麗的眼睛黑黝黝的,像是望不到盡頭的深井,裡面蟄伏著殘忍的猛獸,好像要生啖了她一樣。
這不是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