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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芥之人,捱打其實是不怕的,餓卻已經深入骨髓,當下抓過滿兜的乾糧,牢牢鎖在懷中,後退三步,生怕兩位貴人後悔,見他倆不動,這流浪兒便揣著糧食飛也般跑了。

正在夏臨淵氣得跳腳之時,當地亭長巡查過來。

秦時風氣,嚴禁民間有驕奢淫逸之風,所以黔首隻許穿粗布麻衣,黑巾裹頭。

而夏臨淵與李甲身著華貴長袍,一看便不似本地人。

正值戰事,亭長有監察之責,便上前盤問,問了沒兩句,便知道兩人出身不凡,道聲叨擾便離開了;卻是不敢隱瞞,把這二人形貌都寫入了上奏的記事中。

經了亭長這一打岔,夏臨淵情緒平復了些。

李甲抱劍倚著古槐,望著夕陽道:“要不我殺進去,萬軍中取其主將首級!”他在自己幻想的畫面中熱血沸騰。

夏臨淵卻是咬牙道:“我要給他的部下寫信,人手一封——就不信其中沒有想取而代之者!”

他打算給這個造反組織的二級頭目們,人手一封鼓動‘再造反’的書信,讓他們燃燒熱情接著幹!

吳廣自從造反之後,忽然間成了統領是十數萬人的假王;而且他率軍圍攻滎陽,距離陳勝遙遠,不受節制。

一時間,吳廣有種自己已經做了皇帝的錯覺,而且覺得自己特別能耐。

所以古語有云“驟貴不祥”。

人啊,突然顯赫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旬月前,他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城市貧民;如今,卻已經是威風凜凜的假王了。

他圍困滎陽,攻打不下,卻再沒有新的動向,更聽不進諫言,部下中多有意見卻不敢說。

夏臨淵“再造反”的書信送到吳廣手下案上時,章邯大破周文軍的訊息也恰恰傳來。

章邯已破周文於曹陽,隨後追擊十餘日,於澠池潰敗周文軍,迫使周文自刎。

訊息傳來,吳廣軍中震動——自陳勝造反以來,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失敗。

吳廣軍中,略有見識些的將軍都很擔憂。

吳廣置之不理,肆意飲酒,還對陳勝產生了不滿,“他怎麼老想指揮我去周文那兒?看看,周文死了。我就說了,函谷關不祥,不該招惹。我們就應該在滎陽這裡,把滎陽圍下來,搶了敖倉的糧食,半年不用愁……”他其實已經被人的惰性所侵蝕,只希望一切不變,這種舒服而又萬眾矚目的日子永遠不要結束。

有位叫田臧的將軍,決定辦大事兒了。

他接了夏臨淵的書信,當即帶了兩個僕從,於古槐下與兩人相見。

“久聞夏先生大名。”田臧笑道:“您不廢一兵一卒,就說動了李良將軍歸順朝廷,真是厲害吶。看了您的信,我雖然有想要歸順朝廷的心,可是受制於假王吳廣,為之奈何?”

“這有什麼難的?”夏臨淵搖晃著蒲扇,“使毒,我是行家。”當即遞過一包小藥粉去,“此乃劇毒砒、霜,微紅無味,摻在酒中,無人能察覺。”

“多謝夏先生。”田臧收好東西,長揖道:“事成之後,還要煩請先生為我引薦。”

是夜,田臧毒酒備好,眼看著吳廣飲了下去,見他咳嗽不止,只道立時便會毒發,忍不住要發洩一番自己被壓抑數月的怒氣。

他拔劍而起,跳上案几,俯視著吳廣,對眾將道:“如今周文的軍隊已經被章邯擊破,他本人也自刎了。秦朝精兵旦夕之間就會來到滎陽,到時候我們被兩面夾擊還有活路嗎?這道理在座諸位都能明白,可是假王吳廣——他剛愎自用、驕蹇不堪,要害死我等!上蒼有好生之德,必護佑我等,為我等誅殺假王吳廣!”他振劍三呼。

吳廣咳嗽了一陣,猛地抬起頭來,卻絲毫沒有中毒之態,長劍在手,就直撲田臧,罵道:“小子無禮!”

眾將都看愣了。

田臧不意毒藥不起作用,此刻卻也再無退路,當即揮劍相迎。

吳廣到底酒後無力,被田臧斬於劍下。

眾將也受夠了吳廣,於是順勢擁護田臧做了新的首領。

而田臧做了首領之後,做的第一樁事兒就是留少量兵力拖住滎陽李由,率領大部隊應戰章邯大軍。

這原本是章邯最擔憂的狀況,好在現在他已經解決了周文這個麻煩。

這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是夏臨淵沒有想到的。

而陳勝得知田臧殺了吳廣之後,無可奈何,只得封他為令尹,這是楚國官職中最高階的了;拜為上將。

一時田臧簡直成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