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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夏先生教誨,我誤入歧途尚且不自知。這真是上蒼垂憐,才讓我得見夏先生,如今能在章大將軍帳下,為朝廷效力,我不知道有多麼感激夏先生。”

李甲畢竟年紀小,廉恥心尚存,在一旁聽得有點臉紅。

夏臨淵卻是一幅受之無愧的模樣,反握住李良的手,笑道:“你放心,我這一去,一定把你昔日同僚都救回來。上蒼有好生之德,所以降天命於我,讓我來普渡迷途羔羊。我這便去了。”

“夏先生請!”

夏臨淵與李甲,兩人一鶴一劍,就這麼到了滎陽城外。

滎陽被圍已經近兩個月,內外戒嚴,城門緊閉。李由帶領城中男女老幼堅守不出。

而吳廣率領十幾萬大軍,攻城不下,卻也不肯退去。

李甲小臉繃緊,道:“你該不會像上次那樣,直接衝到敵陣中求見了?”

“哪能呢?”夏臨淵搖著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破蒲扇,在蕭瑟的秋風中顯得跟正常人不太一樣,“同樣的錯誤,我是不會犯第二次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咱們把人約出來啊。”夏臨淵嘿嘿一笑,“約到咱們地盤上,不就行了?這主意妙不妙?”

“妙。”李甲笑道:“不過,人家也不傻啊,會來嗎?”

夏臨淵倒轉蒲扇撓撓腦袋,訕訕道:“我還真沒想過這問題。”

李甲:……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上次一樣,是傻瓜嗎!

第39章

攤上夏臨淵這樣仙氣飄飄的隊友; 李甲只能以一顆十六歲的心,竭盡所能考慮周全。

“要不我給我大哥寫封信; 咱們進了滎陽城再作打算?”

李甲的大哥李由,這會兒正率領男女老少抵抗吳廣大軍。

夏臨淵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遇到困難就找哥哥,那算什麼高人?”

李甲心道:這夏臨淵若是高人,普天之下恐怕就沒有低人了。

可是他也知道,遇到困難找哥哥,著實不是英雄好漢的作風; 因笑道:“那你說該怎麼辦——我聽你的。”

夏臨淵不緊不慢搖晃著蒲扇; 坐在馬車上指點著路旁的流浪兒,“看到了嗎?”

李甲順著他蒲扇所指方向望去。他出身富貴,見了這等悽慘景象; 同情悲憫之心油然而生; 感嘆道:“這一打仗; 苦的都是黔首。”

夏臨淵“嘖”了一聲; 嫌棄道:“誰叫你說這個了——我的意思是; 咱們找這種人傳信給吳廣; 豈不是又安全又便宜?”

李甲笑道:“只要你別再跟上次一樣; 直接衝到人家軍中; 你要怎麼辦; 我都依你。”

夏臨淵又“嘖”了一聲; 不悅道:“你這小傢伙; 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以後不準提這事兒了。”

李甲悶聲笑; 看來這夏臨淵還知道“丟人”二字怎麼寫。

夏臨淵這便援筆寫信,喚了一個看起來機靈些的流浪兒過來,“你把這信送到吳廣軍中去,說是秦朝使者夏先生給他們假王吳廣的信。捎了回信來,我送你兩個餅子吃。”

那流浪兒餓得飢腸轆轆,已是吃了十多日野菜,見夏臨淵與李甲穿戴不俗,忙答應著,接了信就跑了。

“走,咱們去前面古槐那兒等著。”夏臨淵安步當車,老神在在走在前面,“我與吳廣約在此地。”

李甲幫他抱著仙鶴,跟在後面,聞言道:“吳廣怎麼肯來這裡?他可是跟陳勝差不多的假王,率領十數萬大軍……”

“你且等著。”夏臨淵跟李甲吹噓,“知道為什麼寫給吳廣嗎?全部賊軍加起來,也就陳勝、吳廣值得我親自寫信,餘者都不足掛懷……”

夏臨淵正吹著呢,那流浪兒一瘸一拐回來了,一到近前便哭道:“兩個餅子再不能夠了。我這捱了一頓打,命都去了半條。貴人何必作弄我這樣的可憐人?”

李甲忙問道:“吳廣叫人打你了?打傷了?”

夏臨淵卻是道:“可有回信?”

那流浪兒哭道:“有什麼回信?吳王傳出話來,叫我帶給您,說是什麼破使者,要把您抓起來,伺候吳王洗腳呢!您的信遞進去,沒一刻就出來倆凶神惡煞似的大兵,抓了我就是二百板子,任我怎麼哭叫都不停……”

夏臨淵漲紅了臉,怒道:“這吳廣小賊,竟然如此羞辱於我!”

李甲把兜裡的乾糧都給了那流浪兒,連隨身的傷藥也給了兩瓶,抱歉道:“著實帶累了你。”

似流浪兒這般命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