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是滿滿一頁的簪花小楷,字型十分漂亮。若不知是謝思思,光看字型,定還以為這封信是哪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之手。更叫郭滿心中訝異的是,素來賤人賤人稱呼她的謝思思,此次寫這封信,言辭居然十分正常。
信上字字句句懇切認真,謝思思在堂而皇之地請求與郭滿茶樓一敘。
老實說,郭滿並不討厭謝思思。哪怕知道謝思思這人腦殘,結過仇,也知她害了周公子幾次,但她對她卻還是生不起厭惡之心。大體是謝思思生得實在貌美,作為一個把以貌取人這項品質融合得深入骨髓的顏狗,郭滿就是這麼沒出息。
然而不討厭並非代表著她喜歡,謝思思總有驚人之舉,該提防警惕的郭滿自然也會警惕。
郭滿於是又低頭看了眼信,信中提起了周家的宗婦戒指。這東西郭滿知道,畢竟原小說中不止一次地提到過周家的宗婦戒指。這是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其一是周氏一族宗婦的象徵,其二,用它可以調動周家遍佈大召的商鋪產業的資金。
謝思思似乎不知這戒指的用處,信中十分爽快地就表示了這枚戒指她不想要。若郭滿當真想要,她可以給,但必須於明日巳時一個人去味滿樓見她。
好多好多的錢啊……
郭滿不由地咬起了指甲,唔,該不該去呢?她一時間很是猶豫。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周家的宗婦戒指; 無聲無息拿回來得不到周家人的認可也是白費。郭滿雖然想要,但也知這事兒只先過了周家長輩的耳最好。郭滿心中琢磨片刻便去了芳林苑; 周家除了周博雅; 郭滿也就跟方氏親近; 有事自然頭一個找她商量。
自從周博雅受傷的訊息傳回周家,方氏這幾日就跟個活炮筒似的,十分暴躁。
她如今當真把謝思思恨到骨子裡; 提一下就是一句罵。若非顧及世家貴婦的顏面,她都要把‘掃把星’、‘白眼狼’幾個字貼那謝四的頭上。這女人簡直出了鬼了; 不論到哪兒總能惹出些糟心事兒; 沒有哪回不禍害了她家雅哥兒的。憶起周博雅傷口猙獰; 面色刷白的模樣; 方氏恨不得能帶了人親自打上謝家門去!
可這回眼睛長頭頂上的謝家人倒是乖覺,不等獵場的人回來便先一步攜重禮上門賠禮。甚至為了表示真誠致歉,連謝老太君都親自出動來了周家。
方氏大公主屆時沒看到周博雅的傷情; 周家這邊也沒大肆渲染傷口輕重,周家人便都以為只是小傷。於是哪怕心中不滿,也不會當場發作。畢竟她們不看僧面總得看佛面; 王氏的面子可以不給,謝老太君的臉面周家卻不能不顧。
這般給了旁人面子; 輕易便原諒。等方氏事後見了周博雅的人; 再看到周公子腹部的傷口; 她這一口惡氣直嘔到了嗓子眼。若這傷口高個幾寸; 她家雅哥兒怕就一命嗚呼了!方氏當場那叫一個悔啊; 腸子都青了。可話說出口了又不能出爾反爾,如今可不就暴躁得看誰都不順?
這一憋屈就憋屈了好幾天,心口就沒順過。
郭滿來了,方氏還在屋裡訓斥周家名下幾個大商鋪的掌櫃。
平日裡和善的女聲此時冷厲得像刀片,若隱若現的卻吐露出主人的怒火。郭滿在門外稍等了片刻,蘇嬤嬤親自出來迎郭滿,裡頭的呵斥聲方才止了。
等蘇嬤嬤引著郭滿進了屋,幾個大管家先低頭與郭滿行了禮,這才默默退出去。
方氏坐在玫瑰方椅上,餘怒未消的樣子,沉著臉一口涼茶灌進肚子裡。等郭滿在她手邊的椅子安靜地半坐下,她勉強換了個稍微好看的臉色。
郭滿也不廢話,張口便把宗婦戒指說出來。
說來周家這宗婦戒指,方氏嫁入周家二十多年也沒沾過手,一直在大公主手裡攥著。有個強勢的婆母,方氏其實也不像旁人以為的風光如意。郭滿提了之後,方氏面上就有些不好看。這戒指沒經過她手便到了謝四手中,婆母這是看不上她還是對她主事不滿?
且不提方氏心中如何複雜,她是贊同郭滿去把戒指拿回來。
“滿滿你是雅哥兒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戒指理應屬於你,”方氏拍拍郭滿的手,皺了眉頭囑咐道,“切記出門之時多帶幾個丫鬟婆子身邊看顧就是。那謝氏是個沒腦子的蠻貨,發起瘋來,上手打人也不是沒有……”
說著,她又想起上回謝思思上週家討回嫁妝跟郭滿動了手。打人不成,反被郭滿身邊人打了個滿地找牙的事兒,方氏的這話便又咽回肚子裡。
想著謝四特意要求郭滿一個人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