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
自打單于霽給出這個問題之後,還放出另外一個訊息,只要能給出正確答案,那麼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亦或是金枝玉葉還是沿街乞討的叫花子,他都親自上門奉上單于家的令牌,並以全部身家娶其過門,終身不納妾侍。
這個訊息一出,想嫁入單于家的人可謂是擠破了門檻,管家每天都要負責登記上門的女子以及她們給出的答案,然後交給大少爺過目。可是讓他絕望的是,從來沒有人回答正確!他也曾旁敲側擊想知道正確答案,這樣也好走個後門什麼的,畢竟有些姑娘真的是才貌雙全到恨不得他這個老頭子都能年輕個幾十歲啊!大少爺就這樣看都不看一眼拒絕真的好嗎?
可惜單于霽一聽他提答案就冷臉,管家也不敢多言。這些年他憑藉著忠心耿耿總算是在大少爺跟前有了說話的餘地,可說到底自己就是個奴才,跟主子怎麼親近,那仍然是個奴才。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問題真的有正確答案嗎?看那些姑娘答的五花八門腦洞大開,管家慢慢也就死心了。
單于霽的三十八歲:
“……少爺,這是這些天的答案,您請過目。”
單于霽隨手接過紙張,瀏覽一番便放下。“都不對,不必再聯絡了。”
管家一臉木然:“少爺,老奴提醒您,您已經三十八歲了。”
“那又如何?”單于霽揮手示意他下去,“你去看看小少爺功課做好沒有。”
八年前他收養了一個孤兒,天分品質都不錯,單于霽便將其作為自己的繼承人培養,有朝一日他離開的話,總得有個人能繼承單于家,不讓宿主的心血成空。
管家呆滯地轉身,他已經不再強求了,反正現在……也算是有了小主人,來日自己到了地府,應該也能跟夫人交代了。
單于霽的四十八歲:
十八歲的單于徹恭恭敬敬地奉上馬鞭:“父親一路保重,務必記得給孩兒還有管家爺爺報平安。”
“不必擔心。”單于霽自然是著急的,既然她不出現,那麼他便去找。天下之大,他早晚會找到她。“你且記住,若是有人能回答出問題,一定要立刻飛鴿傳書於我。”
“是。”
看著已經長成少年可以獨當一面的單于徹,他又忍不住想到第一世,靈兒那麼想要個孩子,但他卻給不了。
單于霽翻身上馬,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靈兒一直沒有出現。但即使靈兒不出現,他的旅途也應該到此為止了。單于霽命中該絕,早不該活著,可他卻活到了快五十歲,等她不來,他便外出去尋,只是……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單于霽的五十八歲:
尋找。
單于霽的六十八歲:
尋找。
單于霽的七十八歲:
尋找。
單于霽的八十八歲:
單于徹因病逝世,他回到了單于府,孫子已經長大,聰明伶俐又心地寬厚。參加完義子的葬禮,單于霽便要繼續出發,孫子卻擔心不已:“祖父年事已高,為何不留在家中頤享天年?”
單于霽說:“可有人答出問題?”
“沒有。”
單于霽走了兩步,突然一頭栽倒在門前的臺階上。眾人嚇壞了,連忙將他抬入室內,大夫看了診,搖搖頭說:“燈盡油枯,已是救不活了。”
單于霽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死,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是現在。
他身處一片黑暗,腳下是鬆軟的土地,兩邊是血紅血紅的彼岸花。他順著彼岸花往前走,河流水聲逐漸清晰,一座橋頭張揚著招魂幡的古橋出現在他面前。
四周不知何時亮起昏黃寧靜的光,燈籠無風自搖。單于霽看到橋頭那塊巨大的青石,那上面寫滿了他的生平。
他的記憶回來了,可是他要的不是這個。
白嫩穿著古衣的小男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前,踮腳抓住他的手指頭,把他往前帶。單于霽認出這是那個在諸多世界中幫襯自己的男孩,不由得追問:“為何我沒找到她?”
小男孩艱難地爬上椅子,穩穩當當地坐好才問他:“誰?”
“……靈兒。”
這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小孩,眼底卻有洞悉世事的老練與淡然,與他可愛的外表截然不同。“她不會再出現了。”
單于霽攥緊了拳:“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違反了我們之間的規定,按照法則,應被抹殺。”
“什麼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