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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部分

帶回來,便吩咐他們喚她姑娘,小姐、夫人一類的稱呼是不許叫的,誰都不知道為什麼。

流珠喝了兩口粥就沒了胃口,揮手讓她們都下去,她想一個人待著。翠兒擔心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姑娘,堡主一直在院子裡站著呢,您要是想見他,叫一聲就成。”

回答她的永遠只有靜默的背影。

翠兒退出了房間,符東正站在走廊那,身形高大而沉默,他慣常孤傲的臉上如今只有一片灰暗,奶孃抱著孩子站在他身邊,卻也沒有得到進去的機會。

翠兒由衷地為堡主感到難過,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只有蒼白無力的勸慰:“堡主莫要心急,姑娘只是一時沒有想通,現在有了小少爺,早晚堡主會苦盡甘來的。”

符東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示意她下去。

這時候小少爺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奶孃趕緊把他抱下去餵奶,半個時辰後送到符東手中,符東就這樣抱著,一直一直在門口等待,然而流珠始終不肯見他。

流珠生完孩子是要坐月子的,這一個月,按照規矩不能洗澡也不能洗頭,一想到她就頭皮發麻。可是隱約想起生前自己被引產後連月子都沒來得及做便慘死,又覺得這不算什麼了。

她照過了鏡子,知道自己如今長什麼模樣。這三個世界裡,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美貌。許漣漪也好,花開也好,再加上流珠,都生得是絕色脫俗,各有千秋,分不清哪個更美一點,流珠喜歡美麗的容貌,很多時候她光是看著現在的臉就能度過漫長無趣的一天。

符東在外面站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房歇息。雖然流珠對他不假辭色,他也讓著她縱容她,但對於魚|水|之|歡這件事,他是堅持的,否則小少爺又是怎麼生出來的?

但他沒敢上床睡,流珠曾經連碰都不許他碰,他能如願以償得到她,便是上天給的福分,現在她給他生了兒子,他真是別無所求,只願日後她肯點頭嫁給他,夫妻兩個帶著兒子,如此便是叫他即刻短命,他也甘之如飴。

流珠躺在床上,符東離得遠遠的,他就睡在外面,只隔著一座屏風,夜晚的時候,他似乎連她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可是他不敢找她說話,也不敢發出聲音打擾她,只是柔和地望著襁褓中的兒子。那小傢伙一點點大,不知是愛屋及烏還是別的什麼,符東總覺得兒子像極了流珠。

他最愛的女人,他得到了她,卻也永遠地失去了她。

有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他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可這事對流珠卻是一種傷害,成為了兩人之間跨越不過的溝渠。曾經的流珠也笑意天真,是他奪走了她的笑容,強迫地讓她從一個爛漫的少女變作婦人,便是連兒子都是他強迫生的。

可這一切對最終的結局又有什麼幫助?

符東想著,內心悲涼無限。僅僅才一年,他頭上便生了華髮,彷彿已老了許多。

待到流珠睡著,傳來平穩而規律的呼吸,他才敢慢慢地靠近她,坐在床邊凝視著,一動不動,似乎可以看一輩子。

她還是那樣年輕美麗,只是因為做了母親多了嫵媚與風韻,但他卻紮紮實實的老了。符東伸出手,試著想要撫摸流珠的臉,但流珠動了一下,堂堂七尺男兒,竟嚇得立刻匍匐下去,緊貼地面以免被發現。

又過了會兒,他才敢抬起頭來,慢慢地退到屏風後面。

第二日早上,流珠醒過來就看見孩子躺在自己身邊,他還是沒有睜眼,但米分嫩米分嫩的,也有點開。流珠看著他,想起自己曾經無緣的孩子,這時候身邊有動靜,她坐起身,就看見符東帶著笑出現在自己面前。

昨兒個沒仔細打量,今日才發現,這男子看起來大概而立之年,一頭墨髮卻夾雜著花白,若非他五官年輕英俊,真是要將他當做老頭子了。

他看到她就笑,笑得溫柔的同時又夾雜著一絲卑微,他靠近流珠,小心翼翼地問:“你好些了麼?”

見流珠不理他,他便繼續努力找話題:“你看咱們的孩子,他長得多好看。”

流珠盯著他看了幾秒,將孩子抱了起來。符東驚喜不已,誰都能感受到他從每個毛孔散發出的喜悅與歡欣。可下一秒流珠的動作是將孩子朝地下擲,若非符東反應極快,興許那小小的孩子就被摔死了。既是如此,小嬰兒也嚎啕大哭起來。

“吵死了,我不想看見他。”流珠冰冷地說,看到符東僵硬轉身後,又道,“下次再讓我接近他,我只會摔死他。”

符東的背影在顫抖,但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