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國,都稱呼為君主或是陛下,只有北方的遊牧民族才管他們的國君叫大王。可據說你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應該不會去過北方嗎?難道是夢裡去過?”
花開沒有說話,卻突然一把推開他,從他身上跨過去,穿了鞋子,頭也不回的下床了。
質子目瞪口呆,半晌啐了一口道:“毛病!”都是慣出來的,這女人真心得打一頓!
可是想起花開生得絕色容貌,就連方才下床的動作都是賞心悅目,發火耍脾氣的樣子也很好看,他也就懶洋洋算了,美人嘛,尤其是有腦子的美人,總是有點脾氣的,這不算什麼。
花開去了小花廳,命人打了水洗臉洗手,但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大王……她竟然在睡夢中叫大王?
花開並不認為是質子在欺騙自己,首先質子不知道自己曾經真的認識一個大王,其次他也沒有騙她的理由。也就是說……她真的說夢話了,而且還叫了大王二百三十一次?一想到這是真的,花開的臉色就非常難看。這大王兩個字當然不可能是殘存在花開這具肉身的記憶,那隻能是她帶來的。
可是她已經不再想起他了,夢裡做了什麼夢也都記不得了,甚至連到底做沒做夢都不清楚,更別提是會說夢話!
她有些煩躁地走來走去,不想起的時候也還好,可是一旦想起,就總覺得鬧心。尤其是大王臨死前留下的那句話。
她不認為自己愛上那個男人,那短暫的相處也能稱之為愛?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愛!
一個暴君的愛更是假象,她到底在縱容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麼?一想到這個,花開便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她認為這只是對大王的愧疚,畢竟那男人冷血嗜殺是一方面,暴躁易怒是一方面,待她好卻是另外一方面了。
她只是為冷酷地殺死他感到內疚,只是有點困擾,並不是喜歡。
大王都說了,並沒有喜歡她,所以她也沒有喜歡他,他們兩人不過是互惠互助的關係。她幫助大王驅趕孤獨,大王則為她提供遮風擋雨的避難所,就是這樣。
沒錯,就是這樣。
花開成功地說服了自己,她又重新帶著笑容,甜蜜地出現在質子面前。這一次她決口不再提做夢一事,質子看她臉色不大好,也沒再提,這事兒就算這樣揭過了。
可是接下來的每天晚上,花開都會不住地叫大王。質子每天都幫她計數,多的時候上千次,少的時候也有幾百,從來沒有停過。慢慢地,他的好奇心也就上來了,想知道這個大王到底是何方神聖,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讓花開這樣的女人都如此魂牽夢繞。之前說花開對韋遐一往情深,可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
花開這個女人,到底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質子不明白的是,一旦一個男人開始對一個女人產生好奇心,那麼離他淪陷的時間也就不遠了。花開本來就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女鬼所透露出的神秘更是讓質子對她有很大的興趣。
每天早上醒來。花開都會看到質子放大的臉,然後聽到他跟自己說,昨天晚上又叫了大王多少次。然後花開才茫然地想起來,自己竟然連大王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叫他做大王,可他姓什麼叫什麼,她從來都沒問過,他也從來沒說過。
她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沒問過大王的名字,現在也不知道質子的名字。
名字這東西無關緊要,卻又是辨認一個人最大的助力。花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很多時候她發覺自己會想起大王來,都是在她思緒中突然冒出來的,完全不受控制。她為此感到煩躁,這種煩躁很明顯,質子察覺的最快。
到了晚上,花開已經不怎麼想睡覺了。雖然這具肉身需要睡眠,可畢竟靈魂不是本體,如果堅持不睡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事到如今,一想到睡著後會說夢話,花開就覺得一陣厭煩。
她只想斷的乾乾淨淨,什麼都不要再想起來。
但越是想要遺忘,越是無法忘懷,甚至記得更清楚。她總是忍不住想起大王抱自己上馬的時候,他們馳騁在山間,大王對她微笑,時不時威脅要砍她的腦袋,送她許許多多的禮物……諸如此類,花開以為自己都忘了,其實她記得比誰都清楚。
大王的魂魄怕是早已投胎轉世了吧,只是不知道他殺了那麼多人,來世是當人還是做牛馬。
“……你沒有話想跟孤說嗎?”
躺在花開身邊的質子問。現在他已經不睡美人榻了,因為每天晚上都要計數,導致他的黑眼圈越來越重,花開雖然說夢話,但架不住人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