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比起大人更勝一籌,就這她還沒敢下狠手,暗地裡讓了好幾子,程普跟小九不懂圍棋看不出來,書生跟大人卻是心中有數。
這姑娘絕對不一般。
其實單論棋藝,大人是不如書生的,但是他勝在觀察力強,心思縝密心態又淡定,不管情勢如何,面上永遠都淡漠的看不出來。反倒是書生,心事都寫在了臉上,很多時候,耐心恆心比技巧更重要。
十八雖然看著羞怯,但下棋的時候卻很是穩重,俗話說觀棋知人,就是這個道理。
“我輸了。”
“大人承讓。”一盤棋下完,十八又恢復了那羞怯可人的模樣,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在場的人,似乎覺得自己贏了棋,是讓大人丟臉了。
書生笑著打圓場:“我自打跟在大人身邊做事,與他不知下了多少盤棋,從來都是輸得多贏得少,近年來大人棋藝愈發精湛,我便更不是對手了,今日十八姑娘可真是讓我揚眉吐氣,這樣吧,今兒中午,我請客,咱們出去吃!”
一聽出去吃,小九眼睛一亮:“去醉賓樓!”
書生頓時肉疼:“醉賓樓那麼貴……”
“你第一次請十八吃飯,難道要帶她去吃街口的餛飩攤嗎?”小九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不管怎麼說,都得表示一下吧!”
大人也難得幽默兩句:“子規請客,難得難得,若是早些知道,今早我便不吃早飯了。”
程普也猛點頭。
醉賓樓是他們縣裡,除卻白七家之外最好的一家酒樓,唯一就是價錢有點貴,不是尋常人家能負擔得起的,若是放開肚皮大吃大喝一頓,得花掉書生一個多月的俸祿。所以他雖然誇海口請客吃飯,落座後卻都在心疼地撫摸自己的荷包。
本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現在怎麼說也算個公務員,所以每個月還能攢點銀子下來,以後好娶媳婦,誰知道這一頓飯就癟了不少。小九看書生這模樣,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喂,你想什麼呢?請客而已嘛,難道還能把你的老婆本花光了?明明是個讀書人,怎麼就這麼摳門兒。”
書生怨懟地看了她一眼,渾身都散發著我很窮我很悲傷的氣息。十八如坐針氈,大人坐在她身邊,見她神色間似乎是有話要講,便低聲問道:“怎麼了?”
“大人,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實在是太貴了,讓公子請客,我實在是不安……”
“無妨。”她仰著小臉的樣子像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大人差點舉起手來想摸她的頭,好在忍住了。為了掩飾,他輕咳一聲,道:“你不必為子規擔心,他出身書香世家,並不缺錢,只是不想考取功名離家出走而已,這一頓飯算不得什麼,他的老婆本都已經攢夠了。”
聞言,十八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就連問話都是軟軟糯糯的,大人輕笑:“自然是真的,難道我還會哄你不成。”
十八低頭含羞帶怯地笑了。那邊小九跟書生還在鬥嘴,程普一邊拋花生米到嘴裡一邊隨口說了句:“你倆這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乾脆成親得了,吵一輩子挺不錯的。”
他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結果那兩人瞬間都紅了臉。十八好奇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奇怪他們怎麼突然就不鬥嘴了,然後朝大人一看,大人也是一臉我什麼都懂但我不說的表情。十八想了想,真心實意讚歎道:“公子和小九實在是很相配,二位什麼時候成親?”
她並非痴傻,只是這兩人之間的米分紅連程普這樣的大老粗都看得出來,就別提大人跟她了。十八本就心細,還一直奇怪書生跟小九互相喜歡,卻為什麼一見面就鬥嘴呢。
兩人鬧了個大紅臉,小九嘟噥道:“誰要嫁給這種酸腐書生啊……”長得又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手無縛雞之力的,以前程普還沒跟大人的時候,他們仨裡面就她有點武力值,路上遇到打劫的強盜,都得她上去保護。
書生哼了一聲,頭一扭說:“怎麼說我也出身書香世家,這樣粗魯又血腥的女人不適合我。”
兩人這一點倒是意外地配合,甩頭冷哼,默契十足。
十八抿嘴一笑。
醉賓樓不愧是醉賓樓,各色菜品色香味俱全,為了避免浪費,當然主要是心疼自己花出去的銀子,書生強迫自己和程普把所有沒吃完的菜都塞進了肚子裡,打道回府的時候站起來整個人都是打飄的,差點沒上天。
出醉賓樓的時候十八走在中間,結果輪到她出門時,說來也巧了,恰好有人拐過來,直接撞上了她。她被撞得踉蹌,整個人往後摔去,好在後頭還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