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其實現在他都有點後悔太早把妹妹給嫁出去了,如今再看來;世間優秀的男子一抓一大把,駙馬的確是才貌雙全;可也不是舉世無雙;起碼比臉就輸給了這小太監不是。只是……
鹿苑白察覺到皇帝的視線在他腰部以下膝蓋以上的部位停留了好一會兒;面色不變;淡然以對,就算皇帝悲傷的嘆了口氣他也當什麼都沒聽到。清歡發現皇帝的眼睛不老實,拍了他一把:“我這回進宮讓你看一眼了,之後不到中秋就不來了,你沒事也別來公主府騷擾我。”
“那怎麼行?!”皇帝立刻炸毛;“那朕想你怎麼辦?!”
“總之呢;話我就放在這了。”清歡拍了拍裙子;鹿苑白立刻伸出手讓她搭,然後扶著她起來,“皇兄沒事兒也關心關心你後宮那群妃子;別總是來找我;我也是很忙的。”她之所以不喜歡在宮裡住就是因為那群環肥燕瘦的妃子;有事沒事就來她的地盤晃,再不然就是藉著探病的名義磨蹭磨蹭,蹭到皇兄來一場“偶遇”,真是叫公主煩不勝煩。
皇帝眼巴巴地看著她:“朕半個月去看你一次行不行?”
“一個月。”
他可憐兮兮的討價還價:“太久了,就半個月吧,好妹妹,一個月見不著你皇兄得擔心死。”父皇母后薨時他都不在身邊,他真的害怕有一日妹妹也不在了,所以這些年他派人在世間各處尋找神醫,只求能醫好她的病。若她好不了,他如何能安心啊。
“皇兄。”清歡嘆了口氣,“你想來就來吧,只是每次來的時候別總是那麼大陣仗,我看了就頭疼。”
“好好好,朕都聽你的。”皇帝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心中無限憐惜心疼,“苑白可要好好照顧公主,若是公主哪裡不舒服了,朕要你的腦袋。”
“皇上儘可放心。”鹿苑白微微欠身,這種禮節他做出來,明明是低下的,卻總是透出一股桀驁高貴的氣息來。因此駙馬看到他給自己行禮就生氣,因為根本感覺不到自己被尊敬和恐懼。皇帝倒不著惱,就是覺得這小太監很特別,尋常人見到皇帝腿肚子都哆嗦,他卻從頭到尾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根本不怕他,也不畏皇權。他留在公主身邊,就只是為了公主。
如果不是公主,他可能連禮都懶得行吧?
清歡與皇帝道了別,他卻還不滿足,非要將她送到軟轎上,看著她離了宮門才罷休。清歡掀開轎簾往後笑了一下,皇帝立刻開心的對她大力揮起手來,她也忍不住笑了,皇兄對她自然是疼愛如寶,只是她這條命不知何時上天便會收走,若是成日與皇兄見面,難免分別之時他傷心欲絕。清歡還記得父皇駕崩時的皇兄,慣常帶笑的眼睛流出的淚水,讓她的心都跟著痛了。
倒不如少見面,這樣別離時也會好過一些。她的命啊,多活一日,都是恩賜。若是自己死了,病痛不知,自是解脫,活著的人卻會痛苦一生。她是皇兄在這世上僅存的親人,其他的兄弟姐妹,畢竟不是一母同胞,如何能與之相比呢。
“公主不必難過,公主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她聽到鹿苑白低聲安慰的話,笑道:“隔著個轎子,你也能知道我想什麼。”
鹿苑白跟著轎子走,聞言也微微笑了一笑:“這是自然,奴才事事都以公主為先。”
她笑的更深:“其實也沒什麼,我的身體什麼狀況我自己最清楚,我只是不想叫皇兄太難過。日後我若去了,你也不必太難過。”
鹿苑白卻沒有接話,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若她不在了,他也不會獨活。他身份低微,沒有資格同她在一起,死後他也要做為她守墓之鬼,即便芳魂杳杳,也要守住遺骨。
回到公主府,剛進了門就被人攔住了,清歡聽到外頭的聲音,皺起眉:“怎麼回事。”
“回公主,是駙馬的父母,此刻正跪在轎子前,求公主召見。”
話是這麼說,鹿苑白的表情卻很冷,求公主召見是這個求法麼,直接堵在這裡,是讓公主見他們吧。他厭惡駙馬,自然對駙馬的家人也不假辭色,臉色冷淡:“公主身子不適,要回去歇息,爾等再敢攔路,休怪我不客氣。”
眾人都知道如今鹿公公是公主身邊的紅人,又是皇上賜下的,萬萬不能得罪,可駙馬的父母卻沒有這個顧慮,他們說好聽是書香世家,可公主剛嫁來不久就知道這家人的性子了。大抵是八股文讀多了,渾身一股腐朽氣。思想還是小門小戶的,覺得她哪怕是金枝玉葉,嫁到他們家也是他們家的媳婦,可以隨意拿捏的。
清歡還記得,剛嫁來的第二日早晨,她因為成親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