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惦念,也是理所當然,我自是不好棒打鴛鴦的。”
鹿苑白心頭一跳:“公主知道……”
“是你一直想瞞著我怕我不高興,我才裝作不知道的。”她只是不在乎,懶得管。“不過這樣也好,我與你也就名正言順了。”
“可是……”
“你放心,我不會叫你一直藏著掖著的,待過些日子,你與我上門去捉|奸,到時候叫皇兄做主給我和離。”她輕柔地說,“若是早知道會遇見你,我也就不隨著皇兄高興了,只給你做駙馬。”
鹿苑白輕輕握住她的手:“奴才不在意這些,一輩子當奴才也沒什麼。”
“那怎麼能行呢,改日我死了,我的一切都要由駙馬繼承,我給他的足夠多了,沒見過那樣貪心的。”她咳嗽了兩聲,鹿苑白將她攬緊,“雖說侍衛們都交給了你,但我到底也是主子,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很好,苑白。我若死了,這一切我希望能交給你繼續守著。幫我守著皇兄,守著這大好河山。”
他們兄妹的日子曾經過得很艱難,如今四海生平,鄰國卻仍舊虎視眈眈,還有在逃的叛黨餘孽,都需要逐一肅清。苑白有本事,不應該一輩子當個小太監,偏安一隅,等她死了,難道就要隨她去嗎?
“公主不要這樣說。”鹿苑白眼眶發紅,“我不會讓公主一個人死的。”
他也知道她定然活不長,可他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去。
“好啦,別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模樣。”清歡忍住想咳嗽的衝動,不想叫鹿苑白難受,“若是多活一日,我也想同你做對名正言順的夫妻。駙馬在你出現之前便已有了外室,他當我不知,齊家人也同他一起瞞我,可我什麼不知道呢,我只是不想去管。我畢竟不能與他有夫妻之實,不算是個稱職的妻子,心中有些愧疚。但如今……”
“公主有什麼好愧疚的。”他只是冷冷一笑,“選駙馬之時,公主身子不好這件事便世人皆知,他自己要當駙馬,受了這富貴榮華,又想要美色權勢,天底下焉能有這樣的好事?”貪心不足,簡直可笑。
“是啦是啦,因而我現在便也不想再這樣粉飾太平了。待到那女子有了孕相,你便陪我去齊家走一遭。這幾年來也給了他們不少好處,總歸不能叫他們佔著屬於你的位子。”
鹿苑白聽她聲音綿軟的跟自己商量如何算計他人,不僅不覺得惡毒可怕,反而甜到了心底。
她要他做什麼他都做,但只有一點,他一定要跟著她,若她死了,他不會在乎這天下江山,百姓蒼生,他人好壞與他何干?上天連她都不給他,他又何苦去守呢。
駙馬在不在公主府都是一樣的,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過要遮遮掩掩。旁人的眼光與他們何干,流言蜚語又算得了什麼。自己從未將心放在駙馬身上,又要與他和離,清歡沒有要毀了齊家的意思,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和駙馬和平分開,這樣他也不必終日懊惱懷才不遇,怨她不能扶持他入朝為官了。
只是,到底是不是真才實學,得到日後才知。
前朝公主和離之事也不是沒有,先帝的姑姑與其駙馬和離後還是很好的朋友,不過清歡知道她跟駙馬肯定做不成朋友,別的不說,小奶鹿就不答應。
她只是想在臨死前,跟喜歡的人過得快樂一點。
☆、第七十八碗湯(九)
第七十八碗湯(九)
鹿苑白髮現公主越來越放肆了,讓他招架不住,但心裡還……挺興奮的。不管是她在沐浴時故意要他伺候;還是經常無所顧忌地在他面前換衣裳,甚至更過分的要求他上床陪著一起睡,他全程都維持著雲淡風輕的表情,好像一點不為所動,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激動成了什麼樣子。
他當然不是柳下惠,但公主的身體也經不起什麼劇烈的動作;他之所以維持這樣的鎮定,不過是想讓她再繼續鬧下去罷了。
看著她親近自己;嬌俏可人的要抱抱要親親;鹿苑白心裡比吃了蜜都甜;因此他才不過是看起來的淡定;哪能真的無動於衷呢。
他已習慣了;早晨先公主一步醒來;安安靜靜地守著她;一動不動;等到她睜開眼睛;再對她露出笑容;扶她起來。有時候她的呼吸聲會變得極淺極輕,這種時候鹿苑白是不敢睡的,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已快要死了。雖說與駙馬毒害有關,可她的身體狀況也至關重要。他憂心的整日整夜睡不著,偏偏這心疾是打孃胎裡帶來,根本養不好。
這世上可有醫治的法子?前世他窮盡一生也不曾尋到,今生難道也是同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