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您的眼睛……可好些了?”
太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眼竟然也能看到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又閉上右眼,結果這竟然是真的!他的眼睛復明了!“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至少得調理半年?”
穀神醫支吾了片刻:“這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因此復明,也不是不可能……”
一派胡言,這種鬼話誰會信!太子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去把清歡叫來……不,我自己去找她。”
“殿下!”商約連忙將他攔住,“殿下大病初癒,還是不要如此勞頓……”
“她人呢?”
“清歡姑娘在休息……”
“商約。”太子的眼神逐漸冰冷。“孤不喜歡被人欺騙。”
商約跪了下來,屋子裡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最後還是商約一咬牙,“回稟殿下,清歡姑娘她走了!”
太子只覺胸口一陣氣血上湧,情緒大起大落,後頭竟有了腥甜之氣。他強壓下內心狂怒與不敢置信:“怎麼回事,給孤說清楚!”
商約匍匐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穀神醫也哆嗦了兩下才道:“商大人也是早上才發現的,清歡姑娘不知什麼時候離開,商大人已經派人去找了,殿下不要動怒,您此刻的身體不能動怒啊——”
太子的手如同鷹爪掐住了商約的喉嚨,對穀神醫的話是半個字都不信。“是麼?把谷天全的話再重複一遍給孤聽聽。”
☆、第七十四碗湯(十二)
第七十四碗湯(十二)
穀神醫目光震驚地看向了商約。太子冷笑一聲:“你心思最是玲瓏,孤將你當作心腹朋友;你卻是這樣對孤的?將清歡從孤身邊帶走?”
“屬下沒有!”商約先是否認了一句,隨後閉上眼;“屬下只是……沒有攔住姑娘。”
“不可能。”太子一個字都不帶信的。“她不可能離我而去。”他太瞭解商約了,商約對清歡一直都是看不上的;若非他屢次三番表示過態度,商約根本不將清歡放在眼中。
商約這個人,有大才,也並非以貌取人之人,唯獨心中認為太子這樣好,清歡這樣的姑娘根本配不上;於是心裡盼著清歡能離開,所以當他看到她背了個小包裹從後門走的時候;不但沒有攔;還幫她把衛兵調開了。
清歡姑娘走了;殿下也許會傷心個一時半會兒;可現在殿下的眼睛好了,腿也好了;要什麼樣的傾城美人沒有?不過是在危難關頭對清歡姑娘有了些許感激;殿下不曾碰觸過男女情愛,因此將感激當作了喜歡,商約就是這樣認為的。等到殿下坐穩了江山,若是覺得愧對清歡姑娘,大可封她個誥命或是賞賜金銀財寶,難道不是皆大歡喜?
穀神醫沒想到商約會這麼做,他以為真如商約所說,清歡姑娘離開了,他沒注意。可事實上整個府邸都由他把守,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商大人,是你讓清歡姑娘走的?!你怎麼能讓她走?!她的眼睛需要——”驚覺自己說漏了嘴,他連忙閉上,可是已經晚了。
太子丟開商約,商約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捂著喉嚨咳嗽,太子的眼神似是能吃人:“你方才說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怎麼了?若是不說實話,今日孤便將你碎屍萬段。”
穀神醫體絲篩糠,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這並非在下本意,是清歡姑娘堅持——”他已經快要語無倫次了,與太子相處了許久,雖然他總是冷淡無常,可穀神醫並不是特別怕他,因為不管他怎麼威脅都不曾真的傷害過人,但現在再想想,那都是因為清歡姑娘在太子身邊的緣故。
現在姑娘不在,殿下是真的會殺了他的!於是穀神醫不敢再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
原來清歡得知太子的左眼好不了之後,見他整日悶悶不樂,心中著急又沒有辦法,偏偏某天無意中撞見穀神醫給他人看診,巧的正是換眼之術。那日她到藥廬來找他,為的就是給太子換眼。雖說隨便找個人挖顆眼睛都行,可誰不是無辜的,誰應該犧牲自己?
那天中午,太子喝的藥特別苦,就是因為裡頭有麻沸散。
剛換過眼睛,穀神醫叫人將清歡送回房間休息,誰知道這一早起來,人便不見了!當時他還在愁如何跟殿下交代,商約卻說他有辦法,現在看來,有什麼辦法?殿下根本就要瘋了!
他們都低估了那位姑娘對殿下的意義。
“殿下!”商約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頭,“大業未成,血仇未報,殿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