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很艱難,連盼整個人當時都如同雷劈一樣震驚。
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嚴易向來一言九鼎。
連盼生於古代,在那個年代,女子被要求恪守禮法,別說是被人玷汙,就是跟外男稍有接觸,只怕都會遭受千夫所指,一定是會被休掉、拋棄的,如果和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則會直接被浸豬籠,不允許活在世上。
就算是到了現代,類似的死刑酷刑早已被禁止,但是男人對於自己女人的獨佔欲、潔癖,這些要求,其實一直都沒有變。
女人被出軌,可能很多人會選擇隱忍,但男人一旦被出軌,結局一定是離婚。
一個人,要愛另外一個人到什麼程度,才會無條件地接納她,愛護她……即使她身上真的發生了某些不可逆轉的事?
連盼也不知道,甚至於,她也沒有想到,嚴易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
那麼……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嚴易的心情呢?
他對自己的責備,遠遠超過了連盼對他的責備。
何況……白悅欣並沒有跟他發生任何事。
連盼忽而覺得心頭又酸又脹,不知該說什麼好。
看到那樣的情形,她當然是生氣的、傷心的,可是……她也忽略了嚴易的感受。
他中了迷藥,身體無法動彈,從剛才的交談來看,他當時應該還是有一點意識的,那麼那個時候他的心情呢?
是否也是同樣絕望、憤怒?
聽見她電話、看見她拔路而逃的時候,他是否也同樣痛苦不堪?
她在他身上又抓又打,在他面前崩潰大哭,指責他、責備他……他都無條件地接受了,並且深以為全部都是他的責任、他的錯。
她沒想過……或許嚴易比她更為難受。
如果有辦法懲罰自己,又不讓她傷心的話,他應該早就去做了吧?
這樣一個人……連道歉都說得這麼認真,她……也並不捨得他受到傷害啊!
眼眶周圍又熱又酸,連盼連忙伸手捂了捂毛巾,讓毛巾吸收自己眼眶周圍溢位的眼淚,低聲嘟囔,“我怎麼可能擰得下你的腦袋?”
和嚴易相比,她年齡比他小,閱歷比他淺,在感情一時上,也是如同初生牛犢一般,懵懵懂懂,不知深淺。
想到自己前半夜混亂、崩潰、迷茫的種種情緒,連盼低頭,重重出了一口氣——她的確不知未來如何,但有一點她卻是無比確認——那就是,她喜歡嚴易。
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加起來都喜歡他。
這種喜歡,不同於對爺爺的孝順、對師傅的報恩,也不同於對任何一位長輩的尊重、對朋友的親暱,她就是無條件地喜歡嚴易這人。
喜歡他的好,還有他的不好,他的溫柔,他的不可理喻。
喜歡他的種種,無法描述,也無法……失去。
而嚴易,恐怕早已明白這一點,他對她本身的尊重和愛護,也只多不少。
其實人都在就好了吧》大家都平安就好了吧?這些波折,這些意外,世間種種磨難和苦楚,都抵不過他對她的信任,也抵不過她對他的信任。
為什麼還要為這些事折磨彼此呢?他們的身心,從頭到尾,都只屬於對方。
毛巾涼了,嚴易正準備揭下去換,連盼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們洗個澡吧!”
兩個人都折騰了大半夜,不管是連盼還是嚴易,此刻都已極端疲憊,又極端厭惡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是兩個人一直鬧到現在,也沒空去洗澡,此刻連盼只覺得後背黏糊糊的。
她方才在江邊哭了大半夜,後背早已汗溼了。
嚴易點了點頭。
從浴室出來後,連盼正準備換睡衣,嚴易卻示意她先不用,“今天先別睡,一會兒還有事。”
連盼隱隱約約知道他可能是在指白悅欣的事,乖巧地嗯了一聲,坐在床邊讓他給自己吹頭髮。
片刻之後,嚴易手機響了。
是下面的人打過來的,聲音頗有些氣急敗壞,“老大……姓白的娘們回白家了,怎麼辦?”
嚴易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我知道了。”
接著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位下屬也是跟著嚴易的老人了,很明白裡頭的利害關係。
嚴易的父親嚴學海還在世的時候,廣元地產遠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日中天,嚴學海性格開朗和善,交友甚廣,白瑞峰也是他眾多好友之一。
白瑞峰為人正直大方,兩人交情甚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