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下的畫面氣勢恢宏壯麗,人物栩栩如生,眾人忙拍手叫好。雲娉婷亦忍不住走下樓梯來,看著這熱鬧的一幕。倪潤之作畫的場景她見過太多次,姿勢優雅至極毫不猶豫,每一幅畫都如同出自名家之手。這幅隨性而起之作更是讓人驚豔。
倪潤之看了眼雲娉婷,便在畫的左側寫下了《海清河晏圖》。雲娉婷當場明白這是何意……只是他是如何洞悉這一切的?
這幅圖引起的效應轟動了全京城仕子,一傳十十傳百,倒傳到了丞相晏清平的公子晏其危耳中。晏其危,字海圖,這幅《海清河晏圖》正是取晏家父子之名,一般人看不出,晏其危字為何幾乎無人知曉,雲娉婷偏偏是那極少人之一,拜練子超所賜。
只是倪潤之又從何得知?
自倪潤之到來,酒樓生意略有起色,但基本都是冷碟上桌,以前那些大熱的菜品無人下單。
“姑娘,請問倪公子可在酒樓?”一日雲娉婷正在櫃檯交代掌櫃一些瑣事,背後響起一男子聲音,沉穩不揚,轉身才發現居然是晏其危親自上門來了。
因晏家家風嚴謹,所有奴僕統一著裝,領口街繡一“晏”字。
為首的男子面如滿月,氣宇軒昂,姿態華貴不凡,身高七尺有餘,一身紫鍛鑲邊黃底萬字紋長袍,腰間墜著一塊罕見的雲海盤龍紫檀玉佩,如此豪氣,定是那晏家公子無疑,此刻正一臉從容的看著雲娉婷。
高楚陽正攜倪潤之出來,一見來者忙引至後邊的雅間去了。此人正是丞相之子——晏其危。
雲娉婷許久才回過神來,只是猜到了倪潤之的意圖,並未想到晏其危居然真的會登門拜訪。在京內,晏其危的口碑極好,他不似一般官家子弟那般紈絝不羈,反而嚴謹好學,待人接物有禮有度。只是他一般不喜聚眾玩樂,今日極其罕見。
仕子們見相府公子來了,無一不在後邊議論,更多的其實是在誇倪潤之。這些話語自然就飄進了雲娉婷耳中,獨自站著想著不覺嫣然一笑,那一世倪潤之是她的,這一世倪潤之還是在幫她。不稍片刻,晏其危居然一臉笑容的下了樓,他本就是圓形娃娃臉,一笑顯得更加可愛。
見雲娉婷看著他,也沒躲避,反而拿起手中的扇子,讚道:“倪公子真乃才學豐富之人,明日起怕要開始叨擾酒樓了。”
“晏公子客氣了,您到酒樓來是我們的福氣……”雲娉婷還禮道。
“明日見。”說完領著家奴紛紛出了雲氏酒樓的大門,好不氣魄。
“你過來。”雲娉婷喊過一旁正在掃地的店小二,吩咐了他幾句話,這小廝便風一樣的跑了出去。等了許久不見倪潤之和高楚陽過來,想是又被仕子們留住了,心裡有一絲無奈,這兩日倪潤之飲下不少酒,驀地有些心疼。
天漸漸黑了下來,仕子們逐一散去,這白天紅火,可生意還是不如從前那番。
“二小姐,我送你回雲宅吧。”高楚陽先一步走了出來,見正在看落日的雲娉婷如同畫中人一般可人,秋夜來得極快,女子晚上還是不能獨自行動的好。
“不用。”雲娉婷見高楚陽獨自出來,便差人去雲家傳口信說今日晚些回去,又吩咐了其餘的夥計往別院送去了幾樣可口小菜,再煮些清淡的粟米粥。這一切便被緊隨高楚陽之後的倪潤之聽了個明白。
他處事認真,以為雲娉婷單邀的高楚陽,心裡雖有些不自在,但依舊面帶微笑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今日不打擾了,倪某還需回高升客棧,明日定會早到。”他倒不是有意這麼說,一來不想打擾雲娉婷和高楚陽,二來的確要回一次高升客棧,衣物都在那,需換一身了。
高楚陽此刻正被一仕子攔住清談,沒聽到倪潤之的話,也脫不開身。倪潤之微微施禮,便從雲娉婷面前離開了。
這個笨蛋!雲娉婷心裡慍怒,竟追出去數十米,才拉住了倪潤之的衣袖,“我和高楚陽有什麼好吃好談的,你不在時我根本沒單獨去過別院!”
這一席話雖是脫口而出,但如同灼心的烙鐵一般,將倪潤之隱忍住的感情倏地一下燃燒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身邊絡繹不絕的人倒也不曾留意這一幕,秀才攜妻眷進京的也不少,此刻天黑倒也看不清。倪潤之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將雲娉婷拉入懷裡,下顎緊緊貼住她光潔如玉的額上,“你究竟要我如何,到底要我怎樣……”
這一幕出了雲娉婷的意料,這裡雖然陰暗,但還是有人路過,忙將頭埋入倪潤之懷裡,不想人看到,手也不禁摟住了倪潤之的後背。
這一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