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唐掌櫃邊說邊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這十月底他愣是跑出一身汗來,“路州督查使有請。”
“哦?”雲玉昭心下立刻明白三分,那些鄭爽的罪證正是自己差人有意無意一件一件散佈出去的,此時看來見效了,她必須親自去一趟路州,可京城這……
前後思量幾分,當即決定還是先去路州,因為鄭爽案時間拖得越久翻案的機會就越大。當即命翠色收拾幾件衣服,見督查使問題不大,最好帶一個頗有面子的人。雲玉昭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笑,“唐掌櫃你先回商行,我隨後就到。”
她想到的那個人便是——練子超,萬一督查使計刁難,這翰林學士好歹也是當朝大官,大官之子還是有幾分薄面的吧。
於是親自坐了馬車去了董府,找那練家子去了。
雲娉婷和高楚陽將所有酒樓翻了個遍,從裡到外上到下,連個御米殼的影子都沒有找到,兩人忙到深夜也沒查到個結果。
幾日的奔波,雲娉婷在查驗完最後一間酒樓時心口一陣躁動,脫口噴出一口血來,將酒樓前的一盆白梅花染得鮮紅。
“二小姐!”高楚陽忙顧不上男女有別,扶住了雲娉婷。
雲娉婷左手摁住胸口,方才覺得舒適了些,擺了擺手道:“氣急攻心罷了,不礙事。”嘴裡這麼說,腳下卻乏力的很,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裡離雲家甚遠,高楚陽忙抱起雲二小姐就往自己暫居的雲家別院跑去,雲家別院不遠處正好有一家醫館,這是最快的法子了。
懷中的人兒極輕,就似一片嬌嫩易損的鮮花,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第一次離雲二小姐這麼近,此刻呼吸不禁急促了起來。他從未與一個女子如此親近,心嘭嘭嘭急速跳動,似要跳出來一番。
雲家別院門前有一男子,倚牆而站,此刻正抬頭仰望星空,姿態翩然迷人,氣宇不凡,時間如此之人寥寥可數,定是倪潤之。
高楚陽忙喊了一聲:“倪兄!”
倪潤之聽見腳步聲已經轉過身來,見高楚陽似乎抱著一個人,心下大驚,忙放下畫好的美人圖起身走了過去。
“你且抱著,我去請大夫。”高楚陽信賴倪潤之的為人,敲開了別院的院門,便往一旁的醫館跑去。
月色朦朧,倪潤之輕輕抱著懷裡的人兒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了客房,這一段路似有一生那麼漫長,懷裡的她嬌俏可人,只是臉色不好,將懷裡的人平放下來才發覺她嘴角和袖口的鮮血。
退了下人,倪潤之獨自留下,一陣心痛,每次見到她,她雖然是惡語相對故意刁難,可不像這番羸弱無助,倪潤之情不自禁又將雲娉婷摟入懷中。
雲娉婷只當是在夢裡,和倪潤之相抱相擁,熟悉的氣息更讓她覺得安逸,伸出手來摟住了倪潤之:“潤之……”
倪潤之苦笑,娉婷你這是何苦,為何拒我於千里之外卻夢裡對我低吟。
“大夫,請。”高楚陽領著大夫往客房走來,倪潤之輕輕將雲娉婷放平,掖好被子,靜靜站在床頭。
大夫忙坐下,替雲娉婷把起脈來。
“大夫,如何?”倪潤之輕聲問道,見大夫停下手來,忙迎面走來。
“無大礙,氣急攻心,憂思竭慮,”說完看了倪高二人,“姑娘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或是受累了?脈象時而急促時而停止,殫精竭慮,氣血虧空,怕是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調理過來……”大夫的一席話聽得倪潤之一陣心疼,恨不得將她抱懷裡永不鬆開。
高楚陽拿著藥方親自送大夫出門,順道抓藥,臨走前看了眼倪潤之,那眼神裡包含的意思太多。倪潤之輕輕走到雲娉婷身邊,將她嘴角的鮮血擦淨,輕輕握起她微涼的小手,在掌心裡揉搓,嘴裡輕聲呢喃:“娉婷,娉婷。”
昔日種種,從路州之行開始的一幕幕,都清晰的映在了腦海中。
“呃……”床上女子輕呻一聲,睜眼醒來,這是……環顧四周居然看到了倪潤之,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眼神裡淨是關切疼愛,無論何時,他都如皓月般優雅無邊,而自己的手竟被他緊緊握著。
口中的甜腥方才讓她想起剛剛自己吐血一事,這裡是雲家別院無疑,被倪潤之握住的手略微動了動,倪潤之忙起身:“娉婷,感覺如何?”
娉婷……雲娉婷心中一軟,那一世他就是這樣喚自己的,淨是寵溺無疑。
方才休息了一陣,此刻感覺好了很多,輕輕抽回了自己的手來,還是如往常般淡漠疏離:“多謝倪公子。”
☆、第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