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不怪他,這種事情,沒辦法的,又不是他的錯,但這些人傳的話像什麼樣子,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編排得出來,還像模像樣,你別聽她們的話,她們見不慣別人好,我們舟舟從小就優秀,從小壓他們子孫輩一頭,現在有藉口反壓回來還不使勁壓?”外婆倒是看得很透徹,“自欺欺人而已,你別信他們的話,上次巴子兒子當著舟舟的面嚼舌根被揍進了醫院,現在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倒是抓準了機會到你面前來說這些話了。”
柳舒茵聽著,小聲地“嗯”了一聲。
外婆看著她,說:“他從小就倔,又衝動,跟牛一樣,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多了,但這事在他面前不能提,雖然沒說,但我們都知道他很自責,這麼多年沒回來我們能理解,不過我們都看開了,這事該過去了。”
“…………嗯。”柳舒茵應了一聲。
外婆拍拍她的手,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中午葉鳴舟和外公回來的時候,心情看起來好了不少,他給她帶回來一個木雕,是一隻很精緻的小老虎,帶著底座,葉鳴舟這三年來,做過不少木雕,零零碎碎的也有一堆了,好看的就擺在了客廳,不好看的就塞到了雜物間,不僅僅是木雕,她發現無論他做什麼,都能做得很好,他做事是十分專注的,有這種專注力,她覺得他即使換一份職業,也能做到很好。
柳舒茵將那個小老虎放在了房間的床頭上,在這個家,他們一直都沒有深入的交流,一是不方便,二還是不方便。
葉鳴舟不重欲,在房事大多上都是柳舒茵先發起“訊號”,他才會有所行動,幾乎是打一下動一下的典型,柳舒茵倒沒覺得這樣不好,就是很多時候都會少了一種樂趣,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
中午柳舒茵習慣吃完午飯去睡個午覺,葉鳴舟如果沒什麼事,也會選擇跟她在床上窩一會兒,於是兩個人都躺到了床上。
天還冷著,葉鳴舟外公家也不可能有什麼空調,因而空氣越發顯得陰冷無法忍受,葉鳴舟習慣地將她冰涼的雙腳裹進自己的腿間,伸手抱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摟到了懷裡。
柳舒茵整個人陷進了他溫熱的懷裡,他的胸膛有規律地起伏中,有些冰冷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回想起他外婆說的那些話,不知怎地,葉鳴舟哭泣的畫面湧入她的腦海。
他這樣一個人,怎樣的疼痛悲傷才會哭出來?她沒見過,卻在腦海裡有了那副畫面,她抱緊了葉鳴舟,在他懷裡仰起了腦袋,輕聲說:“葉鳴舟。”
“嗯?”他慢了一拍,應道,睜開眼睛詢問似地低頭看她。
“沒事,我就叫叫你。”
柳舒茵笑得一口白牙。
她沒必要再問了,過往對於他來說,是難以啟齒的疤痕,他想去忘記的存在,她去追問有什麼意思?即使是好奇,也應該到此為止了,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啊,她還年輕,他也是,還有那麼多年的光陰,他們會活得越來越好,對於她來說,這樣就足夠了。
“嗯。”葉鳴舟彎起嘴角笑了一下,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鼻子間湧動的,都是彼此的氣息。
冬日裡的時光過得也很快,新年在所有人的忙碌中開始了,柳舒茵麻利地幫外婆打下手,當晚做了滿滿一桌的菜,外公有八十歲了,但看著很年輕,頂多六十,身板也很健朗,在飯桌上,他囔著要和葉鳴舟一起喝酒,葉鳴舟本來是戒了酒的,但在桌上他愣是一吭不吭地接過了老人的酒杯,和他一起喝了起來。
當晚葉鳴舟難得醉倒了,外面煙花聲不斷響起,柳舒茵只能一個人看了,他醉得厲害,小麥色的臉龐浮現著一種醉酒才有的酡紅,連脖子也紅了,他醉了很安靜,一動不動,柳舒茵給他擦了身子,扶他上了床,柳舒茵爬上床,坐到他身邊,說:“新年快樂啊,老葉。”
“…………”葉鳴舟嘴唇抖動,含糊地說了些什麼,柳舒茵沒聽清,她俯下身,湊到他嘴邊去聽,聽見了他醉話的內容,是“對不起”。
柳舒茵恍惚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不沾酒的原因,她沉默了很久,蓋起被子抱住了他,“沒關係。”她小聲地說,無論對不起什麼,都沒有關係,你沒錯啊,她心裡說。
第二天起床,柳舒茵爬起來,葉鳴舟已經不見了,她起來出門洗涑,看見葉鳴舟在院子裡掃地,他做這種事情,是面無表情的,帶著一種嚴肅的冷峻感。
柳舒茵看著他,醉了一晚上,現在臉色看著只有一點點紅,精神也還好的樣子,她走過去,站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