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螢覺得,秋容這腦子,有時候就和他這主子一樣,傻得不行!連話都不會好好說!
“地上涼,螢兒不可著涼,我抱著螢兒睡。”長情說著,稍稍調整了一下身子的姿勢,以讓沈流螢靠得更舒服些,“只能這般委屈螢兒了。”
長情說完,無視雲有心與秋容,低下頭在沈流螢額上輕輕親了一口。
長情的吻很輕很柔,他的胸膛很寬實,他的懷抱很溫暖,沈流螢靠在他的肩上,只覺倦意兜頭襲來,讓她動也不想再動,就這麼窩靠在長情懷裡漸漸睡了去。
長情垂著眼簾,靜靜看著沈流螢的睡顏,眼神有些沉。
過了一會兒,待長情抬眸時,秋容從包袱拿了一件長情的外衫,遞給了他。
長情抬手接過,輕輕披到了沈流螢身上。
小若源這會兒也已經窩在一地的枯葉上睡了去,小麻雀則是站在他的肩膀上,一瞬不瞬地看著長情,好像要從他的一舉一動及眼神中看出來些什麼似的。
秋容重新坐回了火堆旁,雲有心也靠到了長情旁側的洞壁上,似也睡了去。
沒有人說話,山洞裡安安靜靜的,除了乾柴燃燒偶爾發出的噼啪聲,便只有各人深淺不一的呼吸聲,像是不忍打擾已經睡著了的沈流螢似的。
沈流螢靠在長情懷裡,將整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將他當做床榻來枕著,她的眉心舒展著,睡得並不難受。
長情將左手輕輕放到了她凸起的小腹上,也慢慢閉起了眼瞼。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得雲有心輕聲嘆道:“長情,你不該帶弟妹和你到這十萬大山來,縱是天大的事,又如何比得了弟妹與她腹中的孩子對你來得重要?”
雲有心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足以讓長情聽得清楚卻又斷斷不會吵醒已經入睡的沈流螢。
他沒有睡著,他也知道長情定也沒有睡著。
長情放在沈流螢小腹上的手微微一顫,而後慢慢睜開了眼。
只見他嚅了嚅唇,想說什麼,卻終是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垂眸看著睡得安然的沈流螢而已。
阿七說得沒有錯,他不該帶螢兒來受苦,自螢兒嫁給他開始,便沒有一日好好歇息過,縱是懷了身子,還要在馬車上顛簸,在山路上行走,家都不得近。
螢兒懷了孩子後身子不大好,有時候吃不好也睡不好,可他現在卻不能給螢兒安然舒服地躺在床榻上歇息,甚至還要螢兒吃乾糧喝涼水。
使命固然重要,可螢兒與孩子對他來說,又何嘗不重要?
這一次來十萬大山,雖說是螢兒擔心他體內的帝王血印會將他折磨得愈發厲害而急不可耐地催著他來,可若他執意不來,螢兒也奈何他不得。
說到底,是他讓螢兒吃了這些不必要的苦,受這些不必要的委屈。
長情的沉默讓雲有心又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而後微微笑了起來,寬慰他道:“不過既是來了,便盡你所能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便好。”
“我會的。”長情想將沈流螢稍稍摟緊一分,可又怕將她吵醒,他只能慢慢低下頭,又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沈流螢這會兒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臉,抿了抿嘴,同時抱住了他,繼續睡。
雲有心雖看不見,但他聽得到,他聽得出來旁人在做什麼,自也聽得出來沈流螢做了什麼動作,使得他不由笑得唇角上揚,依舊輕聲道:“當初阿風還嘲笑長情你選了一個什麼特點都沒有的女子,幸好長情你執意非弟妹不可,否則可就是要錯過這麼好的一個姑娘了。”
雲有心的話讓長情的嘴角也微微地揚起了一個弧度。
他也慶幸他固執地認定了螢兒,雖然螢兒有著很重很重的小脾氣,不過也因為這些小脾氣,才讓她靈動可愛。
他喜歡她,也喜歡她撓人的小脾氣。
“柏舟……”長情忽然就偏了話題,說了後又隨即改口,“雲忘他怎麼樣了?”
這些日子,事情多得他根本就沒能去看過雲忘的情況。
“不知長情問的是他在雲府過得如何還是怎樣?”雲有心淺淺笑著,“我近一個月來雖不在府上,但我出門前已讓大哥多照顧著些他,長情你只管放心,他在雲府過得很好,他的一切都很好,過去的那些痛苦,所有的所有,他都不記得也不會記得。”
“對了,他如今很愛笑,與從前的他,完全不一樣。”雖然雲忘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從前的葉柏舟,不再是他們所熟識的兄長,可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卻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