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她今日不是晚來?”衛風覺得雲忘說的話有點不對勁,“你既然都說了她有時候晚來有時候早來,怎麼就確定她今日不是晚來而是不來了?”
這回倒是雲忘有些不能理解衛風了,忽問他一句道:“阿風你說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巳時快過半了吧。”衛風看一眼天色,然後瞪雲忘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問我時辰做什麼!?”
誰知卻聽雲忘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道:“也是,阿風你們瞧著都是像有心這樣養尊處優的公子,又怎麼會知道這些窮人是什麼時辰開始來幹街市尋活計的。”
“城西是京城最窮困的街區,所以這裡的街市早晨開得最早也收得最晚,這裡的人每日卯時左右就已經開始張羅生計了,現已是巳時過半,現距卯時已過了兩個半時辰,這裡不管是店鋪還是小販都已經早就出來營生,百姓也已人來人往,縱是像小溪姑娘那般賣刺繡的活計不需要早早的卯時就出來,但現下已是日頭當空,她就算晚來,也不當晚到這個時辰還未來。”
雲忘給衛風解釋著,“小溪姑娘都是辰時過半左右來到這兒,從沒有到這個時辰還未有來的。”
所以他肯定她今日是不會來了,而不是還沒有來。
衛風聽完雲忘說的,眉心已經擰了一個川字,顯然是不耐煩了,待雲忘說完,他竟忍不住罵他道:“我是不知道這城西人是怎麼過日子的,但你自己在這兒想了這麼半天有什麼實際用處沒有?你有腳有嘴的上去問問旁邊的人不就知道她人今兒到底有沒有來!?”
雲忘又訥訥地看衛風,顯然沒有想過要上前問問。
“……”衛風眼前這腦子一根筋不懂轉彎的兄弟也是不知該怎麼說了,“我說雲忘兄弟,你不是這會兒沒瞧見人就打算一臉失望哀怨地打道回府了吧?”
雲忘雖沒有做聲,但看他那模樣就知道肯定是衛風說的這樣。
“……你這到底是不是來向人家姑娘求親的?拿出點這個死饃饃追求他媳婦兒那股子死皮賴臉的勁頭行不行?”衛風無奈地對雲忘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將他用力往前一推,“趕緊的去問問。”
雲有心也是笑得無奈地微微搖了搖頭,顯然也先嫌雲忘這腦子太一根筋。
雲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那你們等等我,我這就去問問。”
衛風趕緊揮揮手,催他快點。
雲忘走上前,然後很是客氣地朝一旁賣香粉的婦人詢問道:“敢問這位大姐,往日裡在你這隔壁賣刺繡的姑娘,今日可曾來過?”
這賣香粉的婦人,雲忘記得,因為每次他來的時候都會見著韋小溪與她說上些話,就算不是熟識,但一起在這兒擺賣東西,也總會有些相識。
婦人看雲忘很是面生,不由問道:“小兄弟你找小溪那孩子什麼事兒啊?”
雲忘想了想,有些面紅道:“想……想買帕子。”
緊跟著過來等在旁處的衛風聽到雲忘這話,簡直不忍看他,不由得壓低聲音和長情還有云有心嫌棄道:“買帕子?一個大男人來買帕子!?編都不知道編些能讓人相信的話,你們說他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大概裝了屎。”長情毫不猶豫道。
“……你倆好歹留點口德。”雲有心憋著笑,“難怪弟妹交代說過來了讓你倆閉嘴別說話,就照你倆這嘴,一開口怕是要讓人姑娘無地自容。”
這邊,賣香粉的婦人雖覺雲忘有些奇怪,但又見他模樣穿著很是得體,不像歹人,便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小兄弟可是幫家裡姐妹來捎小溪繡的帕子的?哎,你回去吧,不用再到這兒來找小溪那孩子買帕子了。”
“為什麼!?”雲忘被婦人這一聲沉重的嘆息和她說的話狠狠嚇到,一時間激動得險些就要抓著婦人的肩膀來問她怎麼回事,“可是……可是小溪姑娘出了什麼事情!?”
婦人被雲忘這突然激動的態度嚇了一大跳,然後道:“我也不大清楚,聽說是小溪那孩子被誰家的公子給瞧上了,要帶回去當小妾,小溪已經有兩天沒有到這兒來了,哎,也是可憐的孩子,聽說那公子家裡已經有八個小妾啦!小溪她啊——”
“哎,哎!小兄弟!你上哪兒去啊!?”婦人話還沒有說完,雲忘便轉身跑了,婦人又是驚了一下,習慣性地就脫口問了他要去哪兒的話。
雲忘慌不擇路地朝平日裡所瞧見的韋小溪回家的方向衝。
雲有心微微一怔,和長情還有衛風趕緊跟上。
雲忘像瘋了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