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沈流螢邊說邊抬腳往葉柏舟屋後方向走,順手扯了掛在一旁的風燈。
到得葉柏舟屋後時,沈流螢看著沒有絲毫異樣的牆根,沉聲對陸阿城道:“將入口開啟。”
誰知陸阿城卻道:“小的……小的不知道怎麼打,開啟入口,上,上回……”
“我知道了。”陸阿城磕巴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沈流螢打斷,同時只見她抬手扣住他的腦袋,盯著他的眼睛,冷聲道,“這兒沒你的事了,忘了今夜的事情,該去做什麼便去做什麼吧。”
沈流螢的話就像符咒似的,只見陸阿城沒有任何遲疑,而是恭恭敬敬地點點頭,而後轉身走了,沈流螢則是自言自語道:“方才雖說給你半個時辰說話的能力,但……還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沈流螢說完,低頭看向方才因為抹去家丁記憶而不得不放到地上的白糖糕,道:“這些奇門暗道什麼的你應該不陌生吧?至少比我強上無數倍吧?趕緊將入口開啟。”
然,沈流螢的話音將將落,她腳下所踩著的地面便開始往下陷,令她趕緊跳到一旁,以免自己摔倒,白糖糕這會兒則是蹲在牆根前的某塊磚石上,方才在沈流螢與它說話時它正朝那塊磚石用力蹦了一蹦,顯然它所蹲的那塊磚石正是入口機關所在,但,這地面上鋪著這麼多塊磚石,沈流螢很想知道它怎麼一找便找得到。
但現在不是她疑惑這個問題的時候,只見她抱起白糖糕,看著這在牆根處出現的往地下延伸而去的石階,握緊手上風燈燈杆,看一眼身旁一直默默流淚默默跟著她的衛璽,而後抬腳踩上了面前的石階,向地下方向走去。
衛璽想也不想便跟上,因為她不能再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石道很黑亦很深,每走一步,沈流螢都能聽到她與衛璽的腳步聲在石道中迴盪,而就在她們的頭頂將將低過地面位置時,她們腳下所踩的石階便與她們已經走過的石階分離開,只聽沉悶的摩擦聲響起,她們所走過的臺階自行往上抬起,關閉了入口。
沈流螢沒有回頭,她只是繼續往下走。
衛璽亦沒有回頭,因為此時的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哪怕她再也不能從這兒走出去,似乎她都不在乎。
她只是默默地跟在沈流螢身後而已。
而從沈流螢走上這石階的第一階時,白糖糕便從她懷裡跳了下來,跳到她面前,先她幾步往臺階深處跳,很顯然,他是在為沈流螢探這石道的情況,以免有什麼機關暗格一類東西。
即便它不是長情的模樣,即便它是一隻弱小的兔子,它依舊在想著保護他的小妻子。
好在這石道僅是黑些長些而已,並無什麼機關暗格。
愈往下走,那種只有終年不見陽光的地下才會有的陰氣也就愈來愈重,伴著一股藥味,令沈流螢不由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走下又黑又長的石階,沈流螢的腳終於踩到了平地上,將手中的風燈朝前伸出去,以讓自己能將自己所處的地方看得清楚些。
的確如陸阿城所說,是牢房,地下囚牢。
眼前一側是鐵牢,粗大的精鐵鑄成的鐵牢,偏偏這些鐵牢每一個都僅僅是三尺見方而已,成人關在裡邊,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與其說是鐵牢,不如說是鐵籠更為準確。
而這些整齊並列在一起的每一個鐵籠裡,都鎖著一個人!然這些人見著有火光有來人竟都不吵不鬧,甚至動也未動一下,皆安安靜靜地或蹲在角落或蜷身躺著,就像全都死去了一樣,可偏偏,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呼吸,他們根本就還沒有死。
沒有死,卻已生不如死。
是以,這囚牢裡,不是安靜,而是死寂。
沈流螢在看到鐵籠裡這些人時不由擰起了眉,心道是這些人都是葉公子關在這兒的?
再看那些鐵籠的鐵桿上,皆是血跡斑斑,可見裡邊的人曾受過非人的折磨,否則又怎會如死了一般。
鐵籠對面的牆上地上則是掛滿擺滿了各種刑具,不僅如此,還擺放著三張寬大的石案,一張石案上擺滿了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一張石案堆滿了藥草,沈流螢一眼便辨認得出,是毒藥草,全都是毒藥草,不僅是石案上堆滿,便是牆角案下也都堆得滿滿的,各種毒藥草,根本就讓人數不出來有多少種。
第三張石案上,既不是瓶瓶罐罐亦不是藥草,而是——人的頭顱!無數個頭顱!或腐化或已成枯骨,一個擠一個,一個摞一個,石案上摞不滿,地上還擺放著許多個!
莫說衛璽,便是沈流螢看到這些都覺作嘔,撇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