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覺得震驚至極,現下看來,卻是能解釋了,但在世人眼中,這是無論如何都沒法相信的事實吧。
不過從未有人提及過顧家公子沒了雙腿的事,她就算親眼見著了,也不便向顧幫主詢問,有意隱藏起來的事實,若是被旁個誰人發現了,那這個人的命怕是也不長了。
正好,她惜命,她還想好好活下去的。
她的命,得來可不容易。
就在這時,只聽那被束縛的女子魂靈乞求沈流螢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阿皓吧!”
儘管被束縛得痛苦,沈流螢卻是聽到了女子魂靈的哀求聲,為顧皓哀求。
明明她已被顧皓折磨至此,為何還要為其求情?
沈流螢不懂。
此時的顧皓已被長情踢得奄奄一息,只要長情再在他身上落下一腳,他便會連這最後一口氣都斷了,而此時,長情又出現在他面前,又已慢慢抬起了腳,沈流螢面對女子魂靈的乞求,同時想到了白華拜託的事情,一時間也顧不得長情這驟變而成的異樣,只趕緊對他道:“阿呆你別把他給弄死了!”
弄死了這顧家少爺的話她可就沒法和白兄交代了,她這番來臨城是幫白兄醫治這個顧家少爺來的,他要是在這兒被這個呆萌貨給殺了,她還怎麼好好抱白家的大腿。
只希望這個似完全變了個人一般的呆萌貨還能聽她的話。
好在的是,模樣變了,心沒有變,長情的心,還是那顆心。
所以當沈流螢的話音才落,長情當即便收回了腳,可他並沒有轉過身來,依舊是背對著沈流螢。
長情收回腳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垂在身前的純白色長髮,這一瞬間,他那如冥花一般赤紅如火般的瞳眸顫了一顫,緊著只見他再看了奄奄一息再動彈不得的顧皓一眼,還未待沈流螢再說什麼,便見著他倏然轉身,看也不看沈流螢一眼,垂著眼瞼當即從臨街的窗戶掠了出去。
他的舉動很是匆匆,就好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
他竟然……在螢兒面前變成了這副模樣,今夜之後,他要如何再見她?
除了阿風他們幾人,沒人不害怕這副模樣的他。
螢兒,當也如此。
非我族類,非我族類……
長情的身影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之中,轉瞬後出現在客棧屋頂上。
屋頂之上,衛風正翹著腿在喝酒,見著忽然出現的白髮赤瞳的長情,他眸中閃過震驚,隨即輕聲笑道:“嘖嘖,幹嘛突然想不開把自己整成這副模樣?”
長情沒有回答衛風的問題,只是在他身邊坐下,任夜風吹拂他白色的長髮,只見他將自己身上的緋色外衫脫下,罩到自己頭上,擋住那一頭白得詭異刺眼的長髮。
只聽衛風又哼哼聲道:“不在那沈小姑娘的屋裡待著,這會兒不怕她被顧家那小崽子給傷了?”
“顧皓離死只有一口氣,無妨。”他說過,他不會讓螢兒受到任何傷害。
“妖力,常人之軀自是受不得。”衛風輕笑一聲,又喝了一口酒,嘲諷道,“這麼說來,那沈家小姐是看到你這副模樣了,難怪你要躲到這兒來。”
長情不作聲,只是垂著眼瞼,靜聽著下邊客棧裡的動靜。
客棧裡,沈流螢衝到了窗邊想喚住長情,可夜色濃沉,哪裡還有長情的身影,雖驚於長情驟變的模樣,甚至想衝出去追上長情看看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此刻她卻無暇思忖長情的事情,因為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需解決的。
沈流螢擰著眉心沉著目光看著窗外的夜色少頃,而後轉過身走到方才從顧家少爺手中掉落在地的稜刀前邊,從懷中掏出帕子,躬身將其拿起,就當她隔著帕子將將把這把稜刀握到手裡時,只覺能將束縛在此稜刀之上女子魂靈的哭泣聲聽得很是清晰。
只見女子魂靈那含著淚水的眼始終看著顧皓,好像在期盼他能看她一眼似的,只聽她流著淚喃喃自語道:“是我害了阿皓,是我害了阿皓,是我害了阿皓……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才能救阿皓……”
沈流螢看著手中那束縛著女子魂靈的刀一眼,眼神冷沉,“採花大盜”捅穿姑娘們下體所用的器物就是類似鐵棍一樣的東西,前邊他也說了要用她身體來洗練他的寶物,作案工具,怕就是這柄造型奇怪的刀了。
一柄打磨成四稜的刀。
而且是——骨刀。
沒了骨刀在手的顧皓,只見跌在牆根處的他下半身子開始變得奇怪,就好像是他的雙腿消失不見了似的以致他的下半身衣裳正在往下凹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