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顏修明,未來的宰輔大人,便也客氣道:“顏大人。”
“不敢當。”顏修明彬彬有禮,處事溫和周到,並無書生的那股子高傲酸腐,當即安排著人進泉州城。又恰逢正午,便招呼著人去城中酒樓用午飯,派下人去打聽幾家口碑頗好的客棧是否還有空房。
顏修明行事春風化雨,並無可以奉承之感,蕭雲旌想著,並不拒絕,便跟了去。“最近兩日停靠的商船多,城內多家客棧滿員,侯爺可先用些酒菜等訊息。”顏修明引著路,對夫妻二人說道。
“多謝顏大人了。”成靖寧聽著他的安排,也暗暗讚歎,難怪羅安寧要費盡心思把顏修明搶給羅馨寧。
在酒樓中用過午飯後,正巧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人回來,說靈泉客棧還有一間剛空出的上房,便親自將人引過去。“這裡雖比不上另幾家,不過勝在乾淨清幽,委屈蕭侯爺和夫人屈就了。”顏修明對泉州城的各家客棧如數家珍,很快把此地的優缺點說了出來。
成靖寧在一旁聽著,打量環境後也點了點頭,隨行而來的僕人將地方打點好後將人送走。蕭雲旌對著顏修明走遠的背影好生感嘆:“你姐姐沒嫁他,當真可惜。”
“現在的姐夫也不差,芙姐聰明,無論嫁他們哪一個都會過得很好。”雨越下越大,成靖寧關了窗戶,應聲說道。
原本安排的行程被打亂,蕭雲旌面上罩了一層冰,成靖寧只得勸說道:“這邊的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上個三五天就好了。不過幸好兩位祖母沒跟來,否則非暈船不可。”
蕭雲旌沒有說話,成靖寧繼續嘮叨:“我就說崖州那邊天高地遠的不適合坐船去遊玩兒,你偏不信。唉,不說了,等雨停吧。”又不是現代的大客輪,加上崖州交通不便物質匱乏的,當真不是旅遊的好去處,偏這人就叨叨著要去看她小時候待過的地方,怎麼勸都不聽,現在可好,後悔了吧?
“等雨停了繼續走。”蕭雲旌淡淡地道,總之後悔也不會返程,崖州他是肯定要去的。
顏修明將蕭雲旌夫妻二人送到客棧後返回港口,繼續視察附近的情況,之後回衙門寫了一封總結奏報,把各處需要改進之地呈給知州大人。
頂著風雨回家,顏母帶著兩個孫子出來迎接,婢女秋詞幫著脫下蓑衣和斗笠,遞上一杯熱薑茶。
“今天還順利嗎?”顏母問道。
“一切還好,謝母親關心。”泉州是出政績的地方,此地官員多實幹家,是以顏修明這樣的人才能施展拳腳,他在這邊的幾年,仕途算得上順風順水。“今天遇到鎮北侯了,他攜夫人準備去崖州,因風雨耽擱了行程,在城內落了腳。”
“鎮北侯不是在餘杭養病嗎?怎的要去崖州?”和京城江南等地比起來,崖州這幾年就算起了來,也是蠻荒落後之地,只有犯了錯、沒後臺的或是真想幹大事的人會去那邊做官。
顏修明回憶著今日見到蕭雲旌時的情景,說:“有聞神醫在,又養了大半年,想必是無礙了。成夫人出生在崖州,一直念著那邊的好,蕭侯爺便陪她故地重遊。左右他現在賦閒在家,到處走走看看也無妨。我也聽說,崖州那邊風光甚好。”
“侯爺倒和成夫人伉儷情深。”顏母抱著一歲的次孫說道。
門口,準備來請安的羅馨寧聽到蕭雲旌的名字便停下了腳步,尤其聽到顏母說伉儷情深時,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急得身旁的雲心忙把人拉了回去。
“夫人,您現在是顏大人的妻子,如何能再想著別的男人!您難道忘了安寧小姐的忠告了嗎?”雲心真是恨鐵不成鋼,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還這麼不懂事?老夫人和大人看在兩位小公子的份上也由得她作,但再要不懂事下去,秋詞可就會被提成姨娘,協理老夫人管理家宅了。那丫頭又聰明又漂亮又能幹,到時哪還有羅馨寧的位置?
陷入悲傷情緒的羅馨寧哪還聽得進勸,如魂魄離體的殭屍,僵硬的回到房中。雲心跟在她身後,忙把門關上,吩咐羅家陪嫁過來的婆子守著,又苦口婆心的勸道:“夫人,您醒一醒吧,別做那些不該有的夢了!先前您還知道和大人好好過日子,怎又犯起糊塗了?”
“雲心,你不明白,我控制不了自己,一聽到他的名字,我就情不自禁的去想他。”羅馨寧嚴重帶淚,輕聲哭泣道。
若真是貌美楚楚可憐的,興許會讓人覺著我見猶憐,但云心見著,只覺讓人作嘔,若非她是忠敬侯府的家奴,賣身契在羅馨寧手裡,主僕榮辱與共,她早就不管這不知好歹的女人了。現在老夫人看清她的本質,早已沒了耐心調?教,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