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給你陳叔補身子了,就把這豆腐給忘了。”
李氏笑眯眯的直看她,並用胳膊拐了她一下,道:“噯,我覺著他陳叔人不錯,以前看他那樣,總覺得他手不提,肩不能挑的,不像個莊稼漢子,可是你看看現在,整天跟著冬生往地裡跑,我瞧著這幾天他都曬黑了,人也精神了,不是穿的體面,而是整個人不一樣了,有說有笑的,我昨天站在門口,還看見他跟村裡的人笑著打招呼,一點都不忌諱是住你家。”豈止是不忌諱,完全是恨不得人家都曉得他住在田家一樣,有相熟的人從門口路過,還直招呼別人來到家來坐坐,還真有那麼一點當家人的意思。
田氏白她一眼,想生氣的,可臉憋了半天,不像生氣,倒像是在笑,“你少來了,過門就是客,我不得給人伺候好了,再說了,他在家閒著也急的慌,跟冬生去地裡看看,那也沒啥,他還一直不放心他的店呢,我看,他怕是住不了幾天就得回去了,那麼大個店,不能總交給人家看。”
李氏笑道:“喲,這會就他考慮了,要不叫他把那店賣了,回來跟你種田算了。”
“你瞎說啥呢,”田氏忍不住拔高聲音,話一說出口,才發覺自己聲音太大,又趕忙縮起肩膀,央求道:“我的好姐姐,麻煩你啊,別再提這茬了,你老是這樣講,弄的我都不敢去冬生他爹墳頭上,去看他了,他爹活著的時候待我不錯,我要是成天想著改嫁,咋能對得起他。”田氏越說越悲涼,也越發愁眉不展。
李氏看她那模樣,也在心裡嘆氣,其實田氏的心思,她又豈會不明白,可是,“親家,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麥芽他爹去的這麼些年,你辛辛苦苦把兩個娃帶大,眼看著冬生也要成親了,你也算為他田家盡了心,夠了啊,上半輩子你為他們著想,這下半輩子也該為自己想想了,麥芽跟冬生都是懂事的乖娃,他們不會講你半個不字,那你還擔心個啥?你有了著落,不也是給他們減輕負擔嘛,叫他們也不必再為你擔心,這最後一層意思呢,你曉得麥芽她爹走的時候,麥芽才多大,從小到大,她都沒被爹爹疼過,嫁給元青之後,也沒有爹爹疼,現在有個現成的後爹,咱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幾個娃也為這事高興啊!”
聽完李氏的一番話,田氏要說不心動,那是假的,她又不是石頭,哪能沒感觸,特別是李氏的最後幾句話。是啊,麥芽一直都缺少父愛,想起來,也確實挺可憐的。
她們說話的時候,麥芽端了剩下的半盆豆腐從廚房出來,她沒有聽見她倆講的話,所以便衝她們笑笑,回隔壁去了。
田氏望著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啥滋味都有。
麥芽回了家,先把豆腐擱進廚房,李元青去田裡還沒回來,她還得趁著時間還早,趕緊去後面摘些皮樹葉子回來,這回她不跨籃子,改用背的竹簍,不然老是挎在胳膊上,勒的胳膊都疼死了。
大黑從廊簷下爬起來,看她挎著籃子,知道她又要出門,它很懂事的跟在她身後一塊去了。
這個時節,那皮樹葉子長的正是旺盛的時候,而且去年秋天,麥芽特意叮囑他們砍雜草的時候,別一不注意,把皮樹也給砍了,有了保護措施,這皮樹葉子,比去年長的還好。麥芽是準備在這塊地方,大範圍的開闢一塊皮樹林,這樣一來,以後喂更多的豬也不怕了。
大黑就在她腳邊,轉來轉去,有時追著從眼前飛過的蝴蝶,有時又鑽進草叢裡,好半天才冒個頭。看樣子,它還是貪玩的很,一點都不像中年狗狗。
皮樹的葉子上有白色的汁,麥芽怕沾到手上弄不下來,而且這摘半天下來,那手都能變成黑的,所以她給自己做了個棉布手套,只要一隻就夠了,不用的時候可以洗洗曬乾。有些皮樹枝長的高,她還得用李元青特別製作的鉤子,把樹枝勾下來。
等到摘了滿滿一揹簍的皮樹葉,她才往家走。四頭小豬仔胃口可大著呢,她剛一進門,就聽見它們急吼吼的叫聲,還拱著豬圈門,往外看。
大黑顯然就是它們的剋星,它一進門,聽見小豬仔們拱豬圈門的聲音,快速跑過去,衝著它們一通吼叫,愣是把小豬仔們嚇回窩去了。
麥芽看著四頭豬仔一隻狗的對峙,覺著好笑,“大黑,你啥時候成了它們的頭,那以後你再幫我放鵝吧!”家裡的小鴨已經能放到後面的水塘了。
那水塘的事,暫時又被擱下了,原因是紀安山告訴他們,起水塘最好是秋天起,萬一栽秧的時候遇上旱情,那水塘裡的水可寶貴著呢,像他們說的,又是挖塘泥,又是搭壩子的,那點水還不夠折騰的。
再說了,秋天起水塘,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