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詫異的看著妹妹,這番話,連他都講不出,妹妹不光講了,還是義正詞嚴的講,叫他心有慼慼的同時,也對妹妹佩服不已。
話說回來,麥芽不是不懂得反擊,也不是不懂得辯解。很多時候,她不過是覺著同謝家這樣的人計較,跟他們爭吵的同時,也跌了自己的份,所以她是不屑去同他們爭辯。可不爭辯,不代表她會妥協。
當然了,她既然敢這樣講話,事先還是想好的。就算李武是個護短的人,可據她觀察,那位汪縣令,也是個公正的好官,所以不怕他真鬧到縣衙。
果然,李武臉色驟變,眼睛瞪出血紅色,面色突然就沉下來,不知做何想法。謝紅秀看他這模樣,以為他受了氣,又礙於身上有官職,不好出言相駁。只見她上前幾步,抬手就要往麥芽臉上招呼。李武動作奇快,手一伸,已將謝紅秀的手抓住,並且盯著麥芽,冷聲道:“姑娘說的極是,這等小事的確不能判罪,是李某人越矩了,還望姑娘莫怪!”說完,他竟雙手抱拳,衝著麥芽深鞠一躬。
這一動作,看的周圍百姓無不稱讚李武,大人有大量,能屈能伸,是個真英雄,是條漢子。
輕而易舉的扭轉,就讓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瞬間又提升了許多,這才是真正的有勇有謀。
見著李武道了歉,麥芽立刻擺出笑臉,衝他點了點頭,“先前就聽說李人人一向明察秋毫,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咱們莊縣能有李大人這樣的好捕快,是我們莊縣的福氣,也是百姓的福氣。”
李武見她這般通情達理,便收斂了些冷酷的神色,一剛硬的嘴角,竟有了一絲笑意,叫謝紅秀在旁看的七竅生煙。她不滿的跺腳,“相公,她剛才差點把我撞倒,還出言不遜,這等刁民絕不能放過,我看就得先抓進大牢,再打他幾十大板,看他們還猖狂不!”說完,她還對麥芽重重哼了一聲,故意哼給他們看。
麥芽在心裡冷笑,面上卻故作驚訝,不等李武說話,便一臉純真的問道:“請問,縣衙何事改了女人主事?難道路縣老爺要換人做了嗎?”周圍響起一片鬨笑聲。
“你!田麥芽!”謝紅秀氣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閉嘴!”一個比她嗓音還高的聲音,成功制止了謝紅秀的呵斥,李武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謝紅秀眼神一暗,扭過頭去,真的不敢再作聲。想來她平日在家時,對李武還是挺畏懼的。
這邊的動靜,終於引起田氏的警覺,她扒開人群,想要往這邊擠。麥芽也瞧見她要過來了,趕忙拉著哥哥便要走,臨走時,不忘回頭微笑著對李武道:“李大人,為了您的聲譽,我勸您還是要把內眷管好了,免得在外汙了您的名聲,您還被矇在鼓裡呢!”
她一說完,在謝紅秀想要發飆之前,立刻跟著哥哥鑽進人群,這人來人往的,很快就沒了蹤影。謝紅秀苦於找不到洩憤的物件,氣的在原地差點把地跺通了。
李武回首冷眼看她,“你還懷著身孕,別這麼容易動氣,要是傷了胎氣,胎象不穩,娘回頭又得嘮叨你了。”
謝紅秀覺丈夫還是關心自己的,便跟他撒起嬌來,扯著李武的衣袖,邊走,連軟聲道:“相公,那個田麥芽以前想嫁給我哥哥來著,結果沒嫁成,便覺得我們謝家人都是他們的眼中釘,這樣兇悍的人家,連你都不放在眼裡,虧你還沉得住氣!”
她自認為自己講的天衣無縫,所以當李武利劍一般的眼神掃過來時,她冷不防的打了個激靈。
李武冷哼一聲:“你只管好生養著,早日為我娘添個大胖孫子才是正事,其他的事,不必去操心,你孃家的事,更輪不到你去管,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家吃午飯吧!”
李武率先一步走了,謝紅秀落下兩步,卻為他剛剛的話,心裡打起了鼓。她這個相公跟婆婆,可謂想孫子都想瘋了,極度的重男輕女。她婆婆隔三差五的,就去廟裡燒香,求佛祖保佑一定得生個男娃。聽說也是因為李家香火不旺,李武娘自打生下李武之後,便不能再生育,加上李武爹死的又早,就連想給他納妾,再多添些子嗣都不能。
所以,老太婆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兒子身上,其實她老人家的想法在這個年代實屬正常。李武正當壯年,多生些子嗣更是正常。不過,得是孫子,孫女可不成。
這個想法,李武娘一早就跟謝紅秀講明瞭,若是真生了女娃,那下一年就再生,如果連著生兩個閨女,她便要給李武取妾,其實謝紅秀不知道的是,李武娘現在就已經開始無物色人選了,一旦謝紅秀生下女娃,恐怕等不得她再生第二胎,李武便得娶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