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家這回是下了真功夫,眼見著謝家這裡沒有突破口,就往上走,不曉得拐了多少道彎彎,才攀上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當然了,要跟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套近乎,還是錢管用。反正宏家,也不缺錢,好幾個門面鋪子呢,他家也就兩個娃,宏有成疼閨女,以後家裡一半的嫁妝都是宏桂芹的,宏寶也不去爭,也就這麼一個妹妹。就是不知道,宏桂芹究竟是撞哪門子邪,還就認準了謝文遠,就跟那老鱉似的,咬上了,就不撒嘴。
謝文遠一百個不願意,宏桂芹雖說長的還可以,在人前看似很溫柔賢淑,可背地裡,卻可怕的很。
有一回,無意中叫他撞見宏桂芹鞭打下人,卷著袖子,提著裙子,下手那叫一個狠,幾個大男人跪在地上,愣是不敢出聲,連個屁都不敢放。打那之後,他每回見著宏桂芹,都有些怕怕的,看著她的眼睛,能把他嚇出丈之外。這樣的女子娶回家,他以後能有好日子過嗎?
這事只有謝文遠一個人瞧見了,謝家人都不知道。所以謝婆子就以為謝文遠是放不下田麥芽,她把話鋒轉了轉,和顏悅色的跟兒子說道:“兒啊,你以後那是當大官的料,你瞧瞧城裡那些做大官的,誰家沒個妾室啥的,就連縣衙裡的師爺不都要娶你妹妹了嗎?所以啊……”
謝婆子說到這裡時,謝紅玉的手指被針紮了一下,冒出血來。謝紅英跟她離的近,自然是瞧見了,她只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垂下眼睛,繡自己的花去了。
謝婆子可不管別人怎麼想,她是要把話講完的,“這大老爺們娶個一房幾妾的,再平常不過,你要是肯答應娶宏桂芹,以後你想娶誰做小妾,我們都不管了,這總成了吧?”
謝家人沒想到謝婆子居然連這個都講出來了,誰不知道謝文遠一心想的,是田麥芽,她這樣一講,不是明擺著同意田麥芽進謝家做小妾嗎?這還了得。謝老二正欲發火,身板都挺起來了,可謝婆子極有深意的瞪他一眼。
果然,謝文遠一聽這話,立馬喜上眉梢,“娘,你這話可當真,不會再反悔了吧?”
謝婆子臉一拉,“我說的話,啥時候不算數過,你只要肯乖乖的娶了宏桂芹,以後的事,我們就不管了,隨你去,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謝文遠這回算是看到希望了,哪還用的著考慮,“爹,娘,這話可是你們說的,以後可不許賴賬!”
幾人又說了會話,謝文遠出去了,謝紅玉跟謝紅英,也回了屋睡覺。
謝老二等到孩子們都走了,把煙桿子往小桌上一扔,坐了起來,厲聲問道:“死老婆子,你剛剛說的那是啥話,啥叫以後我們都不管了,啥叫都隨他去?咱們跟田家關係這樣僵,你還指望把她娶回家裡當小妾?你做夢去吧!”
謝婆子陰陰一笑,“我說你吧,平日裡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這會怎麼糊塗了呢,只要咱兒子先娶了宏桂芹,那以後的事,還輪得著他做主嗎?再說了,我聽人講李元青馬上就要跟田家丫頭定親了,他倆家走的那樣近,誰知道有沒有啥見不得人的事,等到文遠成了親,還指不定咋樣呢,咱先應了他,以後再說唄!”
謝老二不發火了,可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你就作吧,要是到時候鬧的不可開交,我看你怎麼收場,別的事都還好,要是損了我謝家的臉面,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謝老二極其愛面子,現在家裡又出了個舉人,自然是眼睛長到腦門上了,哪裡容得下沙子。
他擔心,謝婆子可一點都不擔心,這裡面變數可多著呢!
過了幾日,李家的磚瓦也買的差不多了,他給孫夫子的傢俱也打好了,冬生幫著一塊搬了過去,麥芽也去幫著孫夫子收拾了屋子,村裡其他娃子們,也被紀安山調動起來,要辦學堂,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憑啥他們不參與。
紀安山瞧著元青打了不少的東西,硬塞給李元青幾兩銀子,他也曉得李家要蓋房子,所以這傢俱不能讓他白打了。
買地的文書,還是得籤。於是趕著動工之前,紀安山帶著他們去了縣衙,籤文書。
那天去的除了村長,還有孫夫子,元青,冬生,跟麥芽,本來也想叫上田氏一塊去的,可家裡又不能離了人,她只得留在家,跟李氏兩人忙著批發滷菜,洗豬下水。
麥芽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縣衙大門,跟電視劇裡的一樣,門前都立著兩頭石獅子,一邊還站著個放哨的官差。
因為太早了,縣衙大門還沒開,紀安山便請放哨的官差進去通報一聲。
或許是這裡的縣太爺比較廉政,居然沒有出現電視劇裡的行賄,就是不給錢就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