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怕死,“太皇太后,這不是你讓楊媼給我的嗎?”
“胡說!我什麼時候讓楊氏給你祭紅珠了!”太皇太后在謝家說一切都是謝知主使,更多是一種憤恨,可現在隨著真相漸漸浮出水面,太皇太后越發確定,這些事都是謝知搞出來的!除了她和自己,誰還能拿到拓跋曜私庫裡的物件?除了她,還能誰能順利的讓三個宮人離宮?除了她,誰能這這麼瞭解宮裡的一舉一動?所有拓跋曜留給她的人手,以及建章宮的人被她利用成內應而不自知!
“楊氏在哪裡?”拓跋曜問太皇太后。
崔氏說:“她失蹤了。在大皇子落水前一天晚上失蹤的,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兩人,一人曾經看到大皇子如何落水、一人——”崔氏頓了頓才道:“曾把李氏抄的女誡放在我的書案上。”
“所以您是說,阿蕤是主動陷害自己?她為了離京,不僅汙衊自己清名,還不惜投繯自盡?”拓跋曜驀地拿起手頭一本脈案,對著崔氏低吼道:“這些脈案都是假的?”
比起拓跋曜的暴怒,太皇太后要平靜許多,“你現在是一葉障目,等你冷靜下來,你就明白了。”
拓跋曜冷冷的看著她,“明白?阿蕤才幾歲?她滿了十歲以後才入宮幾次?你是想說她五歲的時候就開始佈局,在宮裡安插人手準備陷害你?”
太皇太后張口想說是謝簡幫忙,可話到嘴邊又說不下去,如果謝家幫忙安排這些事,他們就更沒理由如此做,做這麼多就為了讓謝知不入宮?
“祭紅珠是落在步六孤紘身上的,你覺得步六孤宗言也是傻子?就這麼任謝家陷害自己的嫡子?”拓跋曜在記恨步六孤紘,都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不覺得步六孤宗言會讓人謝家這麼陷害自己,他兒子再多,也就一個嫡子。他怕自己遷怒步六孤家,甚至不惜將自己嫡子放逐,而步六孤紘身為家族宗子,就真願意放棄一切?
“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太皇太后再次重申,她氣勢凌人的看著拓跋曜:“當年我讓你日食一餅都沒有隱瞞,現在更不會,我做的事情我絕對不會隱瞞。”
日食一餅……太皇太后的話讓拓跋曜雙目發紅,他當年會在父親葬禮上失態,不僅僅是因為七天之內,日食一餅的折磨,關鍵還是父親臨終前告訴自己真實身世的緣故。太皇太后的舉動,一開始並未在拓跋曜心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因為按照儒家的守孝制度,他應該在頭七這麼守孝。
後來拓跋曜會牢牢記住這件事,是一次去看人訓獵犬,看到訓狗人對獵犬的訓練,以飲食要挾、恩威並施,最後終於讓獵犬服服帖帖時,拓跋曜心中湧起無與倫比的羞辱,太皇太后這是把自己當狗一樣馴養!拓跋曜沉沉道:“認證物證俱在,你又怎麼解釋?而且你沒隱瞞過事?”拓跋曜譏諷看著太皇太后,她不是隱瞞了一個最大的秘密嗎?
第147章 京城風雲(四)
“我隱瞞什麼了?”崔氏怒極反笑; 自拓跋曜回來後,她就始終剋制脾氣同拓跋曜好聲好氣的講道理,他卻完全不聽; 就為一個女人屢次忤逆自己。太皇太后早有拓跋曜回來發瘋的準備,哪怕他此時大發雷霆、血洗宮廷; 都比他現在壓抑著怒氣好。因為他這種壓抑是為謝知,她知道自己可能錯了; 她錯在低估謝知對拓跋曜的影響力。
“阿耶臨終前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拓跋曜平靜的說; 阿耶臨終前不僅把他身世的秘密都告訴他; 還讓他一定要忍; 忍到成年,然後掌握兵權。父親說出那個秘密是指望太皇太后將來能對自己有一份母子情分?拓跋曜心中苦笑; 他情願什麼都不知道。
崔太皇太后心中一驚,脫口而出:“怎麼可能——”她看著拓跋曜; 半晌之後失笑出聲,天和帝蠢了一輩子,臨死再蠢一次; 他說這種事有何意義?“所以你從四歲就知道這件事了?”
“是的。”拓跋曜靜靜的看著這個名義上的祖母; 實際的生母。
“你不像你父親; 像你祖父。”崔太皇太后緩緩道,她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四歲的孩子居然能忍這麼久。
拓跋曜冷笑:“所以您也別覺得我立阿蕤為後,會讓您無顏面對拓跋曜家的列祖列宗; 你已經對不起他們了。”您跟父親做出這種事; 祖父泉下有知; 會原諒你們?
崔太皇太后行事果決,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行事,但是被親兒子如此嘲諷,她還是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我是為你好!”
拓跋曜譏諷的看著她,“你是為了崔家好。我都立崔明珠的兒子為太子,你還想怎麼樣?”
崔氏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