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聞言大著膽子說:“表哥以後有什麼吩咐都可以讓我小哥去做,他從小就替表哥做事。”李氏向拓跋曜暗示自家的衷心。
“哦?你小哥會做什麼?”拓跋曜漫不經心的問,怎麼說都是自己母家,總要給幾分面子。
“我家大人說我小哥文不成武不就,也就勝在聽話。”李氏說。
拓跋曜似笑非笑,“這裡誰都聽話。”聽話?他身邊缺聽話的人嗎?就算想從自己手裡得好處,也不能送個廢物過來。
“我小哥還會算賬。”李氏脫口而出。
“所以?”拓跋曜挑眉看著李氏,常大用心中一沉,明白這是陛下要生氣的前兆,連他都已經明白李貴人的意思,聖人怎麼可能會不明白?
“陛下不是新開一個糖鋪嗎?我小哥可以幫你去皇莊監工。”李氏道,誰都知道鋪子是屬於皇莊的,那糖一定是從皇莊裡出來的。她覺得自己這要求並不過分,誰都知道糖是暴利,他們作為皇帝母家,從中分一杯羹不過分吧?他們也不要獨佔。
第54章 惹人眼紅的白糖(下)
李氏打從心底認為表哥從裡面分一杯羹給他們是理所當然; 但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畢竟聽大兄說這是一筆大利潤。如果他們能拿到製糖的方子; 再也不用她時常問表哥要賞錢補貼孃家。李氏也是心裡苦; 一同入宮的五人; 就屬她家最窮; 別的貴人天天換新衣不說; 孃家還時常送財物進來補貼她們。
只有她孃家一貧如洗,不僅不能補貼自己,還要她時不時厚著臉皮問表哥討賞補貼孃家。表哥性情好; 她每次要他都會賞; 可是李氏也是要臉皮的; 怎麼願意一直開口討錢?孃家問她要十次,她頂多給個五次; 時間久了; 父親和大兄知道自己難處,就給自己出了這個主意; 李氏覺得還是孃家人最親自己,事事為自己著想。
拓跋曜知道皇莊那間鋪子最近賺了不少錢,阿蕤的賬單已經送到他手上,還煞有其事的給他三七分成,他得七、阿蕤得三; 拓跋曜怎麼可能要她的錢?可是臭丫頭居然調侃自己; 說自己現在家大業大; 手頭沒點錢連給人打首飾的錢都沒有。
拓跋曜氣笑不得; 但他們也不是市井小民,沒必要一點小利推來推去,以後皇莊上出產的糖都給她一分利便是。糖的銷量在拓跋曜意料之內,他也猜到會有人會想要從中分一杯羹,但是他沒想到居然是李家按捺不住,拓跋曜若有所思,難道是自己對李氏寵愛,導致她恃寵而驕?
他很寵愛李氏嗎?拓跋曜深刻反省,他不就是中午多招了幾次李氏伴駕磨墨嗎?阿蕤陪自己用了五年午膳也不見她如此,始終恪守本分。他想養得恃寵而驕的人沒如此,反而隨意養得小玩意變成如此了?
拓跋曜失笑,“常大用。”他叫著常大用。
常大用立刻上前,恭敬的對李氏道:“李貴人請。”顯然聖人嫌李貴人煩,想要讓她離開,常大用是奴婢,不好趕貴人走,只能請貴人離開。
李氏不可置信的看著拓跋曜,“表哥你要趕我走?”
常大用暗想,聖人給你幾分顏面,你還真會打蛇上棍,就是崔五娘都不曾叫陛下表哥,只在私下相處時叫皇帝哥哥,明面上向來是叫陛下的。而李氏不分場合都喊聖人表哥,後宮那些貴人都等著看她笑話。他沉聲喝道:“李貴人,御前肅靜。”
李氏養在深閨,何時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她忘了任何反應,只呆呆的看著常大用。常大用讓宮女進來扶著李貴人出門,好聲好氣的吩咐宮女好好照顧李貴人。但就算常大用態度極好,後宮也馬上知道李貴人伴駕被聖人趕出來了,因為常大用根本沒隱瞞這件事。
等他回到書房,他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拓跋曜身後,拓跋曜翻看阿蕤送來的賬冊,若有所思的問:“常大用,你看到糖鋪的收益會心動嗎?”
常大用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道:“奴婢不敢!陛下饒命!”
拓跋曜哈哈一笑,“我又不是說你,我只是在問你,若你看到這麼多收益,你會心動想種甘蔗嗎?”
“會。”常大用肯定道,誰都貪財,他們寺人是無根無後之人,更貪財。這糖鋪要不是謝小娘子的,常大用肯定會忍不住想分一杯羹。
拓跋曜長嘆一聲,“果然阿蕤什麼都想到了。”當初謝知奉上糖方時,就讓拓跋曜謹慎推廣,也不要輕易將糖方外流,因為很多人看到糖的暴利都會不顧一切的去種甘蔗。甘蔗要佔據耕田,還要消耗地力。謝知就怕權貴種植甘蔗太多,後期生產跟不上,導致甘蔗爛在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