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能讓她到您那畫一畫,她已經很久沒動過筆了,家裡也沒有什麼材料,明天我和她確認一下,如果她現在不介意,我就把她帶去好嗎?”
馬城登時只回了句:“好,那到時候聯絡。”可掛了電話,他卻老也停不住笑,大晚上的不顧自己的老身子骨,跑到畫室就把自己當初鎖在櫃子裡的那套千千的畫具拿了出來。
嘿,不愧是他馬城的徒弟,終究還是會回到畫畫上來。
昨晚馬城不知道睡得多美。
趙千千看著師父,喉嚨有些乾澀:“……師父,好久不見。”是好久了……過了太久了,一晃四年,她再也沒有見過師父,好像是一場夢,閉眼前分明還在畫室裡畫畫,可一張眼,卻已經成了這樣。
馬城手揹著身後,示意著後頭兩個人跟上,一邊走一邊和單靜秋、趙千千嘮嗑著,好像根本沒有把那句好久不見聽到心裡頭,作為一個老導師,他的那些徒弟有的在國外半年一載沒能見面,可是正常的很,千千無非是稍微長了一點,他可不介意,面冷心熱的馬師父不捨得讓小徒弟尷尬,強行嘮叨了起來。
“最近學校變得可有點多,原來咱們學生老去寫生的那個秋水湖前兩年來了很多野鴨子,也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聽說魚都少了很多,不過倒是寫起生來別有一番趣味。”
“咱們學院的樓也改建了,往上面又搭建了四層,前兩年裝修的時候那叫一個吵,天天嗡嗡叫的,那四層有一半是學生的開放畫室,頂層1001是我的畫室。”
馬城停住話頭,往後頭似乎恍恍惚惚的趙千千那瞅了一眼,言語有些生硬,沒回頭看:“等回你找我拿鑰匙,到時候可別去和那些學生搶畫室,到我的畫室畫就好,老樣子,靠牆那個位置是你的。”
這話沒個主語稱呼的,要是旁人沒準聽不出這個“你”說的是誰,可聽在趙千千耳朵裡,卻覺得剛還頗有點冰冷的身體,從指尖到心臟,全都暖洋洋的。
她大聲地朝前頭應了一聲:“好。”能看到哪怕是從背面也能看到的,師父不由自主勾出的唇角弧度。
學校雖然大,但是學院離著校門並不遠,大樓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趙千千拉著母親緊緊地跟在師父的身後,每次在有同學和師父打招呼時,便不住地有點瑟縮,想藏起來,只是躲閃著避諱著他們似乎突然看來的眼神,擔心被看到自己是誰。
單靜秋雖然一直只是跟著還是一下注意到千千的情況,她料想千千現在應該有些敏感,便用身體把她擋住了大半,叫千千走在靠牆的那側,不讓她露出來。
馬城也注意到了後頭的情況,便也走得快了點,學生們還沒到他便遠遠地打著招呼,沒等近身,很快便進了電梯,按了十樓電梯便很快往上。
1001到了,這是學院剛分沒多久的畫室,獨屬於馬城,看起來裡頭窗明几淨,面積並不小,寬闊的空間裡擺放著許多東西,有畫具、茶桌、櫃子等等。
馬城沒讓千千休息,開啟了櫃子,示意著裡頭放得整整齊齊的材料,然後便是指著不遠處擺放整齊的那套趙千千最是熟悉的畫具。
趙千千在看到它們時有些怔忪,要知道這些畫具有許多都是她的老夥計,只有添置和替換,從沒有直接丟掉的理,當然,陶婉根本不會替她收藏這些,她本以為她再也找不到這些了,拿到筆便覺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和這筆緊緊相連。
老夥計們,又見面了。
腦中似乎有著一條又一條的靈感飛速跳過,迅速的抓住了一個後便連在身後的師父和母親都拋諸腦後了,只是沉浸在畫布之上。
馬城聳聳肩,無奈地同單靜秋說了聲:“真沒辦法,她老是這樣。”這也是他最欣賞千千的,每次只要一畫畫便會心無旁騖,哪裡會管外面的紛紛擾擾,所以在當千千決心放棄藝術的時候,他便更加的不可思議,在他看來千千除了在藝術上充滿追求外,對生活品質這些要求倒也還好。
單靜秋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同馬城細細地問起了自己的打算,她打算陪著趙千千在首都先租套房子,她可以把老家的房子賣了,單靜秋知道熟能生巧的道理,四年沒能好好練習,也許千千也有些荒廢了,起碼目前,她所知道千千最大的夢想便是這個,她也想能替她完成。
馬城皺著眉頭,雖說單靜秋沒說出賣房這事情,但他心下也有點猜測,畢竟首都租房向來不便宜,他想了想便也小聲地回覆了:“我在美院旁邊有個小房子,我不肯往外租是因為我在裡頭放了許多畫作,那是我平時用來放畫的地方,這樣,你就帶著千千先去那頭住,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