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不要跪著了,快坐吧。”她聽說庾徹被大皇子大打得下不來床,這才過了幾日,定然是養不好的。就讓丫鬟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庾徹謝過之後,在椅子上坐下了,道:“侄兒今日是要回家祭奠我孃的,回去之前,先到此來給五叔和五嬸嬸磕個頭。那日五嬸嬸伸出援手,我們兄弟姐妹就十分感激了,這次更是讓皇祖母救我,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了……”
說著便起身跪下,重重地給兩人磕起頭來。沈沅鈺叫丫鬟扶他起來,他卻不肯。一直磕了五個頭,這才作罷。
沈沅鈺見他可憐,就問:“那你以後有何打算?”
庾徹道:“此次回了將軍府,我便在靈前為母親守孝,再不回老祖宗那裡了。弟弟妹妹們在家,沒人照應,我不放心。”
庾璟年淡淡道:“你如此忤逆你父親,你就不怕他趁此機會……乾脆把你除掉嗎?”
庾徹道:“不怕,老祖宗賜給我兩個嬤嬤,會一直跟在我身邊,父親不能拿我怎麼樣的。”
庾璟年又道:“你的父親要娶荒親,你打算怎麼辦?”
“我娘因她而死,我們幾個都和她有不同戴天之仇,我絕不會叫那個女人進門的!”庾徹咬牙切齒地道。
沈沅鈺見這孩子小小年紀,卻是一臉的獰厲陰狠,心裡不由微微一嘆。
庾璟年卻冷哼一聲道:“你爹是老子,你是兒子,他要做什麼,豈能輪得到你來管他?”他這時已想到一個好法子,能讓大皇子吃不了兜著走,就對庾徹道:“我或者能幫你一把,不讓那個女人進門,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膽子,敢到你皇祖父面前去告御狀!”
沈沅鈺聽了這話,臉色就是一變。
庾徹激動起來。“我敢!”
庾璟年道:“你先別忙著答應。我提醒你,若你真的這樣做,到時候父子反目,你們的父子之情怕是就要盡了,你父親,以後必定視你如仇寇,你現在年紀還小,不能分家出去開府,你以後在將軍府中,怕是危機重重,寸步難行!”
庾徹抬起頭來,目中滿是深刻的仇恨:“只要能給母親報仇,就算是死了,我也甘願!”
陸氏在驃騎將軍府停靈三七二十一天,即被下葬。此時坊間已流傳的沸沸揚揚,傳出了大皇子欲在孝間娶荒親。大皇子的理由是家中尚有五個孩子,他一個大男人,又是軍務繁忙,無暇照顧,需要找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來幫他照顧孩子。料想就是陸氏泉下有知,也不會反對此事的。
他娶親的物件正是太原王氏的晉陽枝的王雅芙。
皇子娶荒親固然叫人驚奇,更震驚的事莫過於坊間有傳聞,那陸氏之死實乃是王雅芙所害。這件事在端午龍舟賽那天便有這樣的傳言,到現在更是沸沸揚揚,甚囂塵上。
大皇子自然知道此事乃是庾璟年和三皇子在其中推波助瀾,陸氏出身吳四姓,家族勢力雖大,和太原王氏卻不是一個檔次的。大皇子年前被皇帝削奪兵權,若不趁此機會與太原王氏結親,以他的實力恐怕永遠失去了問鼎皇位的機會,所以自然不會放過與王雅芙結親的機會。
而太原王氏的兩支,晉陽支和祁縣支內鬥不休,如今祁縣支出了一位三皇子妃,晉陽支便瞧中了大皇子。若非有父兄在背後撐腰,王雅芙也沒有那麼容易屢次搭上大皇子。
太原王氏和大皇子一拍即合,都想透過聯姻將彼此的聯盟鞏固起來。因此對傳言不聞不問,一心準備著兩人成親的事宜。
三皇子和庾璟年自然也不會坐看大皇子勢力壯大,兩個人這些日子以來,也是連番密議。
庾璟年道:“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去宮裡告御狀,上次老大和太子涉嫌在地下錢莊洗錢的事兒,這次一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我已安排好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選跟著咱們入宮告狀……”
“是誰?”
“就是老大的長子,咱們的大侄子庾徹!”就把上次和庾徹見面的事情述說了一遍。三皇子撫掌稱妙,“就是要叫父皇看看,若是連老大自己的親兒子都反對他,他還有什麼資格做這個驃騎將軍!”
兩人計議已定,因彼時庾徹再三觸怒大皇子,大皇子已派人將他看了起來。庾璟年花了一些功夫才將庾徹從驃騎將軍府弄出來。
兩人帶上庾徹遞牌子進宮,去勤政殿卻撲了個空,原來皇帝去了御書房。眾人便又轉去御書房。
三皇子和庾璟年留下庾徹在外頭,進去給皇帝請安。皇帝正坐在龍椅上鑑賞一副古畫,張士德在一旁伺候著,看起來心情不錯。
抬頭看見三皇子和庾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