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
白姨娘謝了坐,卻只恭敬地坐了半邊屁股在椅子上,單刀直入地就把今天去法華寺時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與沈昀說了一遍。沈沅璧在林中已和裴楷相見的事情,她自然是略過不提。最後道:“臣妾這般處置,多少有些孟浪,若因此而得罪了河東裴氏,還望老爺見諒!”
沈昀聽完了臉色鄭重起來,點點頭道:“你處置的很好,我要賞你!那河東裴氏不是什麼好人家,咱們沈家的女兒是決不能嫁入裴氏的。”白姨娘最讓沈昀欣賞的就是這一點,為人極聰明,會看眼色。
白姨娘忙道:“老爺不罰我便是萬幸,不敢要老爺的賞賜,若是老爺覺得妾多少有些功勞,就請老爺多看顧些七小姐和五少爺吧。”
沈昀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我和太太已經為七丫頭選了一門好親事,是會稽賀氏二房的嫡幼子。那賀家公子人品端方,賀家又是有規矩的人家,七丫頭嫁過去,定不會過苦日子的。”本來這些是不想告訴白姨娘的,今天覺得她立了功,便提起與她說了。
白姨娘道:“那妾就代七小姐先謝過老爺太太。”
白姨娘想了想,還是隱晦地提醒了一下,小二房在此事之中所起的作用。沈昀卻是大有深意地一笑,“這件事我早已知曉,你不必擔心。”河東裴氏和長沙王府勾連的事情,他早就收到了情報。
沈昀打發了白姨娘,坐在書桌前推敲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河東裴氏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想了想,這件事非同小可,還是要和父親商量的,便去了北望齋見沈弘。
沈弘聽完了這件事,一時也弄不清楚裴家的目的,爺倆研究了半天,最後猜測大概裴家是想捨出一個嫡子來和沈家講和?可是這手段也太過下三濫了。最後爺倆一致認定,裴家這樣的做派,一看就不像是什麼有信用的人,誰嫁過去都相當於掉進了火坑,沈家是絕對不能把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去的!
方針既定,沈昀也就胸有成竹了。
本來以為裴三太太被白姨娘拒絕傷了臉面能消停幾天,沈昀卻是低估了裴家的厚臉皮,第二天上午周氏正在上房裡歇著,門房上就有人來報,說是河東裴氏請了媒人上門,要來給七小姐提親呢。
周氏不由大吃了一驚,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上門提親,這是提親呢,還是結仇呢?
難道是老爺在外頭與河東裴氏有了旁的約定,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河東裴氏比起會稽賀氏畢竟非同小可,周氏也不敢大意,一方面叫人請了媒婆到花廳裡去喝茶,一方面急忙叫人去前頭請沈昀回來。
沈昀聽說了這件事,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河東裴氏也是一等一的大族,行事竟然如此不講規矩,真是叫人齒冷。
沈昀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務,來到長樂堂上房,周氏疑惑地問道:“難道老爺是改了主意,要把七丫頭配給裴家的十三公子?”
沈昀搖了搖頭:“咱們與賀家已經說好了的,哪裡還有悔改的道理?”
“那這河東裴氏是什麼意思?”周氏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樣行事的人家的。
沈昀道:“你身子不好,就不必多費心了,自有我去應付那媒人。”
安撫好了周氏,沈昀就起身去了花廳。裴家找來的乃是一個官媒,四十多歲的女子,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一般的頂級門閥結親是不會動用官媒的,那樣顯得太過掉價。這位媒婆也是第一次到蘭陵沈氏這樣的大家族。見這一個小小的花廳就佈置的這般典雅奢華,愈發敬畏了起來,坐在那裡連手腳都不知該放在哪裡好了。
等沈昀一進來,那媒婆更是傻了眼,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沈昀這樣的美男子,關鍵是那一身風華氣度,看得那媒婆的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
沈昀咳嗽了一聲,那婆子才反應了過來,趕緊一伸爪子擦乾淨了嘴上流出來的哈喇子。上前行禮道:“見過老爺!”
沈昀何等身份,平日裡結交來往的不是朝中重臣,就是當今名士,見此情形,不由心中大為不悅,“你不請自來,到我府上,到底有何見教?”
那媒婆連忙道:“我是來給府上七小姐提親的。”
沈昀涼涼道:“是誰叫你來的?”他說話還是溫文爾雅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媒婆就覺得從腳底板往上生起一股涼氣來。
“是是河東裴氏的三太太來與我說的。他們家的十三公子,人才出眾,品行了得,貴府七小姐雖然出身高貴,可可總是庶女……”她咧著大嘴,陪著笑臉:“那河東裴氏也是建康一等一的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