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鈺怕她娘再賢惠一次,連忙道:“好了,我替我娘答應您了!”
沈昀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他和周氏難得你儂我儂一回,這敗家女兒就在一旁大大咧咧地看熱鬧,也不知道迴避。還“替我娘答應您了”,這她也能替她娘做主?
沈昀就斥責道:“沒大沒小的,胡鬧!”
沈沅鈺吐了吐舌頭:“反正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周氏自然知道沈沅鈺是為了她好。誰不希望丈夫只守著自己一個人,家裡沒有姬妾的煩擾呢,她等了這麼多年,總算也等到這一天了。她畢竟不是聖母白蓮花,見女兒幫自己圓場幫到了這個地步,也就沒再多言,算是預設了下來。
沈沅鈺也為周氏高興。就道:“娘您也累了,就先去歇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問爹爹。”
周氏囑咐道:“你爹爹才剛醒過來,你不要鬧喚他,有什麼話說完了,就叫你爹爹休息,知道沒有?”
沈沅鈺滿口答應著,送了周氏到外頭休息。
沈昀見她神秘兮兮地,就笑著道:“有什麼要問我的,還瞞著你娘?”
沈沅鈺道:“有件事一直憋在我心裡,十分想知道原因。那個感染疫病的女人暈倒在您的馬車前,您不是不知道疫病的厲害,為什麼還要將那個女子弄到您的車裡,並且親自為她施救,也因此染上了疫病。我不相信這樣的明晃晃的圈套,您會看不出來!”
沈昀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對女兒說實話。“這是他們布的一個局,我一開始就知道。”
沈沅鈺詫異莫名:“那您為什麼明知道這是別人給您挖的一個坑,還硬要跳進去?”
沈昀沉默片刻,才緩緩地道:“因為我不能,我不能看著那個女人在我的面前,以同樣的方式死上兩回。”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是沈沅鈺卻能感受到他內心深深的痛楚。
“那個女人?”
“是的,那個女人,道靈!”
“道靈?”沈沅鈺想起自己剛從莊子上回來的時候,顧氏懲罰她在風雪裡跪著,她後來假裝暈倒,聽見老太君和沈昀的對話中提起了“道靈”這個人。老太君似乎是說沈昀到現在一直沒有忘記道靈。“道靈到底是誰?”難道就是沈昀的初戀情人?
沈昀道:“她是一個醫女,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心地高尚的醫女。若是她能活到現在,或許她能有史神醫一樣的醫學造詣。當年我的醫術,就是跟她學的!”
“她是您當初的心上人?”
沈昀翻了一個白眼,這死丫頭真是什麼都敢問?沈沅鈺其實也有些訕訕的,她是太好奇太想知道這個問題了。
沒想到沈昀倒是真沒有瞞著她,真對她說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才十七歲,正當年少輕狂之時,有一回因為某些事情和你祖父大吵了一架,便孤身出門,打算從此遊歷江湖。”
沈沅鈺的嘴巴張成個o形,沒想到一向成熟穩重極具男子漢魅力的老爹也有過中二的時期。跟親爹吵一架就要離家出走,這中二病還不輕啊“就這樣遇見了道靈?”沈沅鈺問道。
“沒這麼簡單。”沈昀道“當年我從揚州出發,一路途經豫州、江州,一直到了交州,直花了大半年時間,也見識了不少的人情世故。當時也是因為年輕,好奇心很重,聽說嶺南有苗人養蠱十分神奇,就帶著好奇心打算一探。哪知道到了嶺南還未曾深入苗寨,便中了桃花瘴,一時之間生命垂危。這個時候是道靈出面救了我。”
沈沅鈺心裡暗叫了一聲果然,這美救英雄,日後順理成章就能發展成一段佳話啊。
沈沅鈺道:“道靈一定長得很美吧。”
沈昀道:“是很美,只不過和高門大閥之中的世家女子完全不同的一種美,因為道靈是個苗族人,當時她救了我將我帶回苗寨,我因瘴毒未曾全解,身子虛弱,便一直由她照顧,因我想探查苗寨養蠱之事是否屬實,便騙她說我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子弟。道靈心地純善,便信以為真。她是苗寨很出名的一位醫女,每天忙著給人瞧病,卻能抽出時間教我醫道,我對她心存感激。”
“苗族人的風俗與我們漢族大相徑庭,並無男女大防的那些說頭,後來可能是族老們見我們二人時常雙入雙出,便有人提議說要我娶了道靈。我當時在苗寨中教些孩子認字讀書,頗有一些威信,本來建康城中父親給我相看了不少女子,我卻沒有一個瞧得上,獨獨對道靈,當時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下來。只是我也說婚姻大事要經過父母同意,我要先稟明瞭父母才能娶她為妻。道靈十分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