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到底怎麼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沈沅鈺覺得一顆心咚咚跳得十分厲害,都有點兒不敢往下聽了。
“你彆著急,聽我慢慢說。”庾璟年把她摟在懷裡,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我剛才聽小廝進來說起,這件事倒是十分蹊蹺,岳父大人在溧水縣本來已經處理好了族中的事務,族人也並未有感染疫病之人,哪知在返回建康的路上,竟然遇到一個感染了疫病的女子暈倒在他的車前……”
沈沅鈺微微一愣:“這個女子出現的時機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誰說不是呢!咱們兩個單單聽說了這件事,都覺得蹊蹺不合常理,岳父大人身臨其境,以他的智慧,又如何想不到呢?”庾璟年緩緩地說道。
沈沅鈺簡直無法理解,“那結果呢?”
“結果,岳父大人不顧眾人的勸阻,一意孤行,將那個女子抬到了自己的車上,並且親自為她診治……”沈昀的醫術也是十分高超的,“最後等岳父大人回到建康的時候,他全身高熱不退,身上長滿了白色的疙瘩,據他們說……這就是感染疫病的症狀!”
“啊!”沈沅雖然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結果,可是聽到這個事實,還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爹爹,爹爹怎麼可能感染疫症?這可怎麼辦?我要回去看看!”
說完就要直接下床。庾璟年嘆了一口氣,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是絕不願意沈沅鈺現在去冒險的。這種疫病非常的麻煩,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有效治療的法子,萬一沈沅鈺也被感染了,可怎麼好?
不過他也知道,沈沅鈺和沈昀父女兩人感情深厚,當年旻文太子騙沈沅鈺說沈昀在他的手上,沈沅鈺明知道旻文太子有很大的機率是在說謊,還是立刻跟著旻文太子的人去了。這一次,就是他想攔也攔不住。
庾璟年道:“你莫要著急,我已經派人準備馬車了。讓丫鬟進來給你梳頭洗臉,打扮一番,若是這個樣子去了,叫岳母大人見了,豈不是更要慌亂不堪?”
他這句話真是說到了點子上。沈沅鈺擔心父親,可也同樣擔心母親,就周氏那樣的性子,得到了這個訊息,還不得跟天塌了似的。她要是再不能立起來,到時候周氏又能依靠誰呢?
沈沅鈺抹著眼淚道:“阿年,我現在方寸已亂,你說怎樣,我全聽你的!”庾璟年見她如此依賴自己,不由又是憐惜又是心疼,“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給三哥送信,去請史神醫了,史神醫醫術通神,定能治好岳父大人的病的。”
沈沅鈺一聽這話,眼中爆出希望的光來:“你說的對,你說的對!謝謝你,阿年!”她剛才的確是亂了方寸,居然沒有想到史神醫。
庾璟年就叫了丫鬟進來給她梳頭穿衣,丫鬟們也都聽說了這件事,沒有一個敢怠慢的,很快就給她收拾好了,沈沅鈺就帶了綵鸞綵鳳金靈三個丫鬟,坐上馬車,準備去沈家。
這大半夜的走馬車可不一般。現在還算不得和平時期,所以建康城晚上是實行宵禁的,要不是庾璟年身份特殊,有皇上給的特殊的腰牌,晚上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這馬車剛剛啟動,就聽見外頭有一個淒厲的聲音喊道:“小姐,小姐,求求您,帶奴婢去瞧瞧老爺吧!”綵鸞等幾個就驚呼道:“是蕊心姐姐!”
沈沅鈺掀開簾子,就見蕊心披頭散髮,滿臉淚痕地追了過來。蕊心對沈昀的那點兒心思,沈沅鈺知之甚詳,不過在這關鍵時刻,她也絕不婆媽,就沉下了臉:“蕊心,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帶你回沈家嗎?我怕的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長樂堂現在怕是已經亂成了一團,你這樣過去,不是幫忙,是去添亂的。你若是想跟我去,也成,立刻把眼淚給我憋回去,再有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拾掇乾淨,若是這馬車走到二門之前你做不到,那就不要怪我幫不了你了!”
說罷就放下了簾子,對車伕道:“快走!”
蕊心聽了這話,猶如當頭棒喝一般,雖然心裡難怪的要死,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淚。等馬車到了二門,沈沅鈺重新撩開車簾子看了看,就見蕊心已經把自己收拾的勉強可以見人了,就沒再攔著她跟自己一道回沈府。
啼聲得得,車行轆轆,夜半的建康城中沒有一個行人,馬蹄馬車聲只讓這個古老的城市顯得越發孤寂。
沈沅鈺的心就像是是在油鍋裡煎熬,一路上只是不停地問:“阿年,我爹爹會沒事的吧?”
庾璟年不由暗歎,這段日子接觸下來,他知道沈沅鈺是個極為自強自立的女人,對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認識和判斷,絕不會輕易受到外人的蠱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