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快要成親了,她打算繡個鴛鴦戲水的荷包送給他。
這倒是也說的過去。沈沅鈺還以為自己是想多了,就把這件事暫且放下了。
如今沈沅珍親也成了,沈弘也是當機立斷之輩,立刻就給小二房下了最後通牒,要他們即刻離開建康。當然明面上不會這麼說,老太爺為沈暉謀得了一個臨川郡內史的缺,也算是四品高官了。不過老太爺說的很清楚,不但要沈暉即刻上任,還要他帶上沈泫一塊兒。
沈泫這陣子為了宗子之位上躥下跳,沈弘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臨川郡位於江州,又不是什麼大郡,且遠離了政治中心的揚州荊州豫州,想在那裡混出一些名堂是不用多想了。
沈暉出京也就罷了,居然連兒子都一起被髮配出去,可見小二房已經到了何等日暮途窮的地步了!
小二房到了這等時候,仍然不願認輸,想盡了各種辦法賴著不走,此時沈昀不好出面,因此真叫小二房拖延了幾日,不過沈弘可不是那等婆婆媽媽的人,他的耐心也要耗盡了。
就在他準備動用強硬的手段的時候,沈家卻發生了一件震動整個家族的大事。
原來司州被大晉和北燕瓜分之後,隸屬於北燕的建平、南平、宜都三郡就出現了大規模的疫病,不知是當地官府應對措施不力,還是北燕官方故意施為的,大批的災民逃離了這三個地方,跟隨流民進入了北魏和大晉的領土之內。
大晉國土範圍內,不但鄰近司州的州縣出現了可怕的疫病的例子,就連建康都出現了類似的病例,死了不少人,一時引得上上下下震動不已,人人自危。皇帝急忙召集大臣商議,然後向各處派出了不少醫官治療這種疫病。
過不幾日,竟傳出溧水縣有人感染了疫病。那溧水縣對於沈家來說非同一般,要知道住在建康的沈氏族人只是最最嫡系的一部分,是沈家精英中的精英,但是蘭陵沈氏這樣的大家族,光靠嫡系和精英是不行的,還要依靠龐大的族人基礎來支撐。
溧水縣正是沈家的一個重要聚集地。溧水縣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都是沈家所有的,這裡聚集了很大一部分沈家的子弟,比建康的這部分人,多了十倍不止。所以溧水縣可以看做是沈家後備基地,如今疫病傳染到了溧水縣,烏衣巷沈府是絕對不能坐視不理的。
這時候就必須派一個強有力的人選處理此事,沈昀這個宗子責無旁貸。沈昀也沒有推脫,直接就辭別了老太君和沈弘沈重直接去了溧水縣。
訊息傳到琅琊王府,沈沅鈺聽了半晌沒有言語,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如今琅琊王府上上下下也是一片人心惶惶,讓沈沅鈺想起曾經經歷過的“*”事件。琅琊王府不歸她管,蘅蕪苑上下,卻每天用煮沸了酒到處消毒,又規定了,沒有得到特批,任何人也不得隨意外出,免得將病毒帶了進來。
想來爹爹那樣精明的人,一定能夠保全好自己的。何況,溧水縣也只是傳說中發生了病例而已,並沒有大規模爆發疫病,料想沈昀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
抱著這樣的心思,沈沅鈺還是有些寢食難安。庾璟年少不得勸說她幾句,這陣子沈沅鈺更是把庾璟年看在家裡,連三皇子的東海王府都不叫他去了,庾璟年真是痛並快樂著。
這天晚上,兩人用罷了晚膳,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便早早睡去。睡到了半夜,就聽見有人砰砰砰地拍打大門的聲音,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那聲音異常的刺耳,真真是��耍�蜚漕諞桓齷�榫託蚜斯�礎�
“發生了什麼事?”那邊庾璟年已經披衣起來了,聽見她聲音有些微微發顫,就笑著安慰她道:“都是下人們不懂規矩,你睡你的,我出去看看。有我在,出不了大事的,你放心。”
沈沅鈺就看見庾璟年出去,不過片刻就回來了。屋裡邊已經點了兩根蠟燭,沈沅鈺藉著燭光,看見庾璟年的臉色一片蒼白,異常的難看。
沈沅鈺就覺得心裡一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緊張道:“出什麼事了?”依著庾璟年的性子,若不是出了天大的事兒,他的臉色不會這麼難看。
庾璟年心中一陣糾結,不知道該不該把那訊息告訴沈沅鈺。他在沈沅鈺的床榻邊上坐下,抓住沈沅鈺的手道:“我說了,你可不要著急!”他心知肚明,若是不立刻告訴她,沈沅鈺非得怨死他不可。
沈沅鈺著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快說吧,是不是我爹爹那邊……”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已經微微發顫。
庾璟年沉重地點了點頭:“岳父大人那邊,是出了一點兒事……”
沈沅鈺忽地一下子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