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鈺又道:“白夏,你告訴大老爺,這件事,是誰指使你做的?”
白夏猶豫了片刻,終於道:“是,是姑姑!姑姑當時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好好為她辦事。”
沈昀長嘆了一聲:“家門不幸啊!”
正在這時,院子裡走進一個人來,見他身形如同崇山峻嶺一般偉岸,臉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容,正是庾璟年。
他進來之後先是給沈昀行禮,才道:“岳父大人,白姨娘的所作所為,給岳母下藥,只是冰山一角罷了,您看看金旺家的供詞,就知道了。”
沈沅鈺眼睛一亮:“金旺家的,又交代了旁的?”原來就在小謝氏換了白姨娘院子裡的丫鬟婆子的時候,金旺家的就感到事情不好,沒等沈沅鈺派人拿她,就腳底抹油先溜了。也是當時沈沅鈺被困在長樂堂出不來,這才讓她得了機會。
不過沈沅鈺一出來,就央了庾璟年幫她把金旺家的找出來,庾璟年當年是做過特務工作的,他安排下去,很快就在郊區的一處隱秘的宅子裡把金旺家的給找了出來。金旺家的利用手裡的錢財,偷偷買了這一處宅子,滿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在庾璟年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庾璟年將她押了回來,一番審問,她對白姨娘倒是頗為忠心,比起白夏來骨頭可硬的多了。這也給了庾璟年帶來了一定的樂趣,金旺家終於受刑不住,把什麼都招了出來。
不但謀害主母一事,是白姨娘所為,就連當年沈旭被人綁架,煽動祝姨奶奶在沈沅鈺的燕窩中下砒霜,想要毒死她,以及小二房搶了沈沅鈺的婚事,讓沈沅珍代替沈沅鈺嫁給郗傑的事兒,竟都是白姨娘在背後謀劃的。
庾璟年揚了揚手裡的口供,苦笑了一聲:“這位姨娘,可真是個女中豪傑,以區區姨娘的身份,把這麼多人玩弄於鼓掌之上,讓這麼多人按照她的意圖行事!”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還能瞞得住這麼精明的岳父大人。”
沈沅鈺也不由苦笑:“原來我竟還是低估了白姨娘的厲害。”沈昀接過了那份口供,看了片刻,臉色也變得青了起來。
庾璟年道:“我這次不但把金旺家的抓了回來,還帶了另一個人回來。”說罷他拍了拍手,就有兩個侍衛押著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走了進來,沈昀一看,又是一個認識的。
卻是白姨娘的叔叔,白夏的祖父,名叫白蒙。
庾璟年指著龍勁草道:“你認不認的這種草藥?”白蒙遲疑了一下,敵不過庾璟年那兇戾的目光,低頭招認道:“這是龍勁草!”
“白姨娘是不是和你要過這種草的種子,和栽培方法?”
“是!”
庾璟年解釋道:“這老東西,當年乃是太醫署的御醫,因為沒有保住先帝愛嬪腹中的龍裔,而被先帝趕出了太醫署,說起來,他的醫術還是不錯的,白姨娘精通醫術,就是跟他學的。”
沈昀又是一嘆,自己跟白姨娘同床共枕這麼多年,居然還是第一次知道她懂得醫理,白姨娘心性隱忍至此,真是太過可怕了。
沈沅鈺奇怪道:“那他是怎麼知道龍勁草的,又是從哪裡得來的種子?”
庾璟年踢了他一腳道:“你自己說!”
白蒙身子抖了一下道:“小人從太醫署離開之後,為了維持生計,入股了出海的商隊,跟著商隊一起跑過幾次海外貿易。小人去過暹羅,無意之間得知有這麼一種藥草,因為小人乃是太醫出身,因此對各種藥草都極為有興趣,又一次姑奶奶回家,無意間說起這種藥草的藥理,姑奶奶便央我給她弄些種子來栽種,小人並不知道她是拿來害人的啊!”
庾璟年就讓人把白蒙帶了下去,桃心和白夏也被帶了下去。
沈沅鈺道:“如今,真相大白於天下,還請父親給我和我的母親做主!”她不叫爹爹而叫父親,顯得這麼正式,這就是給沈昀施壓了。白姨娘就算犯了再大的過錯,可也總是沈沅璧和沈溪的生母,她是擔心沈昀看在孩子的情面上,饒了白姨娘一命。
白姨娘的智商太可怕了,只要她活著,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鹹魚翻身,重新騎在她和周氏的頭上,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沈沅鈺必須叫她死!
沈昀嘆了一聲,女兒的心思他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些。其實白姨娘的心機之深,他也感到後怕。就道:“你放心吧,我總會給你娘還有你討回公道的。走吧,咱們先去看看你娘。”白姨娘可也沒少害過沈沅鈺。
三人便去了正房。來的時候正好周氏剛剛喝了史神醫給她開的藥,史神醫還沒有走,正在給她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