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鈺就把史神醫拉到了外間,避開了沈昀、周氏和庾璟年。史神醫見她神秘兮兮的,錯愕地道:“小丫頭這是做什麼?”
沈沅鈺道:“我只是想問問神醫,若是我孃的身子徹底好了,還能不能再生了?”
史神醫想了想她剛才的脈象,道:“令堂大人雖然身子有些弱,可是好生調養,也未嘗不能老蚌懷珠!”沈沅鈺真是大喜過望,也就把那神醫那不倫不類的“老蚌懷珠”這樣的詞給忽略掉了。
“那神醫有沒有促進婦女早日成孕的方子,我先替我母親收著!”
史神醫滿臉狐疑地看著她:“小丫頭莫不是打著令堂大人的旗號,給你自己要的吧?”
沈沅鈺滿臉飛紅,“神醫在說什麼呢?我還小呢,現在可不想生孩子!”
史神醫撇撇嘴,一副不信任的樣子,“等回頭我給令堂再開一個方子吧。”
沈沅鈺再和史神醫出來的時候,真是滿面的春風,“恭喜爹爹,恭喜娘親!”沈昀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這裡頭有事兒,當著周氏的面也不好多問。
沈昀又安撫了周氏幾句,周氏見丈夫現在對她這般噓寒問暖,只喜得整個人看起來都年輕了幾歲的樣子。沈沅鈺自是為她高興。
沈昀出了正房,就直奔沉香閣而去,沈沅鈺厚著臉皮跟在他的身後,沈昀也沒有把她趕開。
父女兩人就踏進了白姨娘的屋子。
白姨娘看見父女兩人一同進來,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平靜。她穿著一件鴉青色的褙子,青色的挑線裙子,頭上只用一隻銀簪子固定了髮髻。她打扮得是十分素淨,可卻愈發顯得楚楚動人,沈沅鈺雖然恨她,卻不得不承認白姨娘十分會利用自己的本錢。
她先是給沈昀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退在一旁,輕言細語地道:“老爺來了。”
沈昀不客氣地在上首坐好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可知道,我今日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白姨娘嬌嬌柔柔地道:“妾身不知!”事到如今仍是一派淡定從容,沈沅鈺真是不得不佩服她了。
沈昀的手從袖子裡伸了出來,手裡捏著一把龍勁草。“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什麼?這草到底有什麼功效?”
白姨娘臉色數變,其實這幾天氣氛異常,她已經猜出自己是東窗事發了。她猛地跪了下去,一把抱住沈昀的雙腿。“老爺,妾身知錯了。妾身這麼做,實在是因為妾身太愛老爺,妾身受不得和旁人分享老爺,這才在太太的湯藥中下藥。妾身也只不過是想要讓她臥床不起,從此不能與妾身爭寵,妾身畢竟心軟,未曾真個害死了太太。請老爺念在妾身對您一片痴情,又伺候了您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妾身這條賤命吧!”
說畢“砰砰砰”地磕頭。
沈沅鈺不由暗暗搖頭,這樣的唱唸俱佳,不拿個奧斯卡小金人真是有點對不起她這一身才華了。
白姨娘哭得梨花帶雨,“妾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願意從此落髮出家,老爺可以把妾關進家廟之中,不不不,老爺就算把妾身關到深山之中,妾身也絕不敢有絲毫怨言。妾願從此誠心禮佛,為老爺太太,三小姐八小姐五少爺五小姐祈福,只求您能饒了妾這一次!”
她哭了半天,沈昀竟然毫無反應。沈沅鈺也不說話,白姨娘心中已經漸漸地有些絕望了。她抬起頭,悲悲切切地叫道:“老爺……”那副嬌柔的樣子,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呵護,可沈昀卻只覺得全身發寒。
沈昀終於開了口,“你覺得,我還會留下你一條性命,再給你害人的機會嗎?”
白姨娘震驚地看著他:“老爺您真的就這麼狠心?”
沈昀狠狠地一拍桌子,“你叫人在主母的湯藥中下毒,挑唆祝姨奶奶下砒霜毒害三丫頭,又唆使小二房換親,這一樁樁一件件,你的心腸之歹毒,比起我,何止強上十倍?”
白姨娘哭聲忽然一頓,隨後她的眼淚一下子就全都收了回去。她慢慢地坐了起來,抱著沈昀兩腿的雙手也鬆了開來,竟然還有空一笑道:“看來,金旺家的把什麼都說了。也好,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這樣一天,今天終於等到了,我的心總算也能安靜幾分了。”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沈沅鈺簡直震驚到無以復加。
不光沈沅鈺震驚,沈昀也不敢相信地看著她。這個和他同床共枕這麼多年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即便精明於他,居然也被她給騙了!至少剛才她的那一番假裝害怕的哭訴,就差點騙過了他!
沈昀只覺得怒火蒸騰,恨白姨娘騙她,也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