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周詳。
耿嬤嬤有些無語,又想嫁入高門華第,又想夫君對她百般疼愛從一而終,這世上哪有把好事佔盡了的。便委婉地勸解道:“娘娘,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哪有不偷腥的。那高平郗氏數代單傳,郗傑肩負著繁衍後嗣的使命,多幾個通房也在情理之中。如今這世道,為了門戶家族的昌盛繁榮,莫不納妾成風,便是尚主的駙馬,也都有幾房姬妾呢,您還是不要在這方面計較太多了。”
湖陽郡主也明白她說的都是實情。可她還是心疼女兒,她性格強勢,雖然給沈暉納了幾房小妾,可那些不過就是擺設,沈暉一年當中去不了小妾房中十回,饒是如此,湖陽郡主仍是覺得心裡紮了一個刺似的。她不想讓女兒和她一樣,所以挑女婿的時候,對於男人的品行也有很高的要求。
耿嬤嬤道:“四小姐天香國色,除了郗傑,年輕一輩之中,還有誰能配的上咱們四小姐?”
湖陽郡主道:“其實我瞧好了一個人選,只是一直沒有向人家提起過。就是那陳郡謝氏的大房嫡枝行五的謝純!”
“謝純?”
“謝純出身的四大門閥,比起郗傑更要尊貴,他祖父是三公之一的太傅,比起大司空也不差什麼。況且那謝純年紀輕輕就名列建康名士之列,論才華郗傑拍馬也及不上。他在陳郡謝氏年輕一輩中矯矯不群,未來很有可能成為謝氏的宗主,豈不是珍兒真正的良配?”
耿嬤嬤聽得一陣遲疑,謝純好的確是好,只是說起來,以謝純的條件滿建康城只有他挑別人的分,沒有別人挑他的分,單是四大門閥之中,琅琊王氏、譙國桓氏也有不少適齡的女子,謝純未必就能看得上沈沅珍。
“那娘娘的意思是?”耿嬤嬤心裡明白,湖陽郡主這是有些投鼠忌器,所謂抬頭嫁女、低頭娶婦,若貿然提出沈沅珍和謝純的婚事,遭到拒絕,那沈沅珍的臉可就丟大了。
謝涵對謝純那麼偏愛,定然會派人瞭解沈沅珍的秉性,謝氏和小謝氏,一個是謝氏宗主謝涵的從妹,一個是謝涵的表侄女,若提及謝純和沈沅珍的婚事,謝涵必然會向謝氏和小謝氏詢問,湖陽郡主在東西兩府中橫行霸道,早把謝氏和小謝氏得罪了個遍,這兩個人就不會替沈沅珍說好話,倒時候沈沅珍想嫁給謝純,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湖陽郡主皺著眉頭苦思良久,最後決然道:“罷了,我這就讓派人去謝家探探口風,若是謝家門檻太高,咱們再決定是不是把珍兒想法子嫁給郗傑,若是謝家答允了,便想法子說服老四,把沈沅依嫁到郗家去,總而言之,不能讓沈沅鈺成了當朝宰輔的兒媳婦。”
這邊耿嬤嬤和湖陽郡主在密議,沈沅鈺也很快接到了訊息。
蕊心站在下首,低聲向沈沅鈺彙報:“郡主身邊的那位耿嬤嬤去了沉香閣,說是白姨娘手巧,要從白姨娘那裡求一個花樣子。她和白姨娘在廳堂了坐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手裡卻空空如也。到了晚上,白姨娘就派金旺家的去了謙退堂,又是耿嬤嬤出面,兩個人在廳堂裡坐了好一會兒,金旺家的才離開。”
蕊心說完了這些,最後發表意見道:“小姐,那謙退堂很少和沉香閣往來,再說那謙退堂裡什麼東西沒有,宮裡最時新的花樣子也時常有人送到湖陽郡主的手上,她還用去找白姨娘?這裡面分明是有什麼陰謀。”
沈沅鈺自然明白這裡面有陰謀,這段時間最轟動的莫過於郗檀接任王越大司空的事情了,她也因為即將成為宰輔的兒媳婦而備受關注,想來這個身份,不論對小二房,還是對白姨娘,都是不小的壓力,看來這兩方面都不想她這樁婚姻順利地締結下去,已經迫不及待地聯合了起來。
不過她也不想嫁給郗傑,這麼看幾方面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沈沅鈺倒是盼著對方的陰謀這次可以得逞了,那時候她就可以毫無鴨梨地和郗傑說拜拜,責任還不在她的身上了。
蕊心見自家小姐眼睛眯成兩道彎月亮,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像是一點兒都不在乎別人在背後害她似的。不由得有些替她著急:“小姐,我覺得她們這是衝著您來的,您得想個應對的法子才是啊!”
沈沅鈺笑著道:“不過就是要個花樣子嗎,瞧把你給緊張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們要害人,咱們有什麼法子,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你只要派人多盯著點兒,時刻掌握她們的動向就夠了,料想她們如今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如今的沈沅鈺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早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所以就算對方有什麼陰謀詭計,她也絲毫不怕。
湖陽郡主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第二天就發帖子請了自己的嫡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