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人所難,便道:“我看這樣,就讓七丫頭先跟著賈嬤嬤學一學規矩好了。”
“這是不是太委屈七丫頭了?”
沈昀哼了一聲:“委屈,我只怕她再跟著白姨娘,以後連嫁都嫁不出去了。”好好一個大家閨秀,做什麼非得去學那些姨娘的做派呢?
周氏見沈昀發火,頓時就有點不敢開口了。沈昀不由一陣苦笑:“這些事你也不用操心,有什麼事,我只叫鈺兒出面好了。本來教導庶妹,也是她作嫡姐姐的職責。”
沈昀就起身去了沉香閣。這陣子沈昀來的時候不多,白姨娘聽說他來了著實高興了一回,不過等沈昀把來意一說,她立刻就坐不住了。
就起身跪在沈昀的面前,道:“老爺,溪哥兒今年已經十歲了,你把他挪到外頭去妾能夠理解。可是七小姐,她一直跟著妾長到這麼大,忽然把她放到太太的屋裡,妾實在不明白,是不是妾做錯了什麼,還請老爺責罰我,千萬不要牽連了七小姐!”
她一副淚滴盈盈的小可憐模樣,果然是我見猶憐,沈昀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前也很吃她這一套,只是她是個姨娘,她這個樣子可以有情可原,沈沅璧卻是蘭陵沈氏的小姐,卻不能如姨娘一個做派。
沈昀只覺得他和白姨娘之間有著深深的不可逾越的鴻溝,只站起身來,揮袖說道:“這件事我已決定,你不必多言,只按照我說的去做便了。”白姨娘再如何哭哭啼啼,沈昀又豈會理會,只不理她,回了正院。
沈昀剛走,沈沅璧和沈溪便從裡間奔了出來。沈沅璧激動萬分地道:“姨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爹爹為什麼要我去太太那裡學規矩?我不要去太太那裡!”想到沈沅鈺那張淡淡卻陰沉的臉,她的心裡就有些害怕。
白姨娘一時之間也想不清楚。沈沅璧想了想,忽然道:“必定是沈沅鈺那個小賤人,在爹爹面前說了咱們的壞話。”一時之間直氣得目眥欲裂,就把沈沅鈺回程的時候和與沈溪換了馬車,和沈昀乘坐同一輛馬車的事情說了出來。
白姨娘聽得若有所思。
沈沅璧只急道:“娘,我們現在怎麼辦?”
白姨娘也捨不得兩個孩子離開她,不過她是個聰明人,知道作出什麼樣的選擇才是對自己做有利的,便道:“還能怎麼辦,自然是聽老爺的話。五少爺搬去前頭,七小姐到太太那裡。”
沈沅璧急道:“咱們這樣,不是長了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日後沈沅鈺還不知道怎麼騎在咱們頭上呢?”
白姨娘看著沈沅璧,鄭重道:“七小姐還不明白嗎?三小姐如今在老爺心裡的地位非同尋常,小大房所有的人都要退避三舍。她說一句,頂的上別人說十句,她現在做出的事,就是錯的,在老爺眼裡也是對的。咱們又何必與她對著幹呢?”
沈沅璧不服氣地道:“那咱們就這樣忍了?”
“自然是隻有忍了!你到了太太那裡,萬事都要陪著小心,三小姐叫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不可有絲毫的違逆。也萬不可裝出太太苛待你的樣子,博取你父親的同情,你可曉得?”
沈沅璧十分不解:“這又是為什麼?”她本來還想用這招給周氏和沈沅鈺上上眼藥呢。
白姨娘嘆了一口氣:“你以為你這點兒小算計,能瞞得過你父親去了?與其被他發現因此而惡了你,不若做小伏低,裝出孝敬嫡母,敬愛嫡姐的樣子,忍過這一段去。”
沈沅璧想到未來的日子就覺得暗無天日,“那咱們要忍到什麼時候?”
白姨娘道:“三小姐眼看著就要出嫁了,還能在家裡呆多久呢?”等她嫁出去了,她自然有法子拿捏周氏,甚至想法子離間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只不過現在嗎,這個小丫頭實在太過精明,自己若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萬一被她察覺了,一狀告到沈昀那裡,她就得不償失了。
白姨娘動作很快,到了晚上就幫沈沅璧收拾好了行李,將她送到了周氏這裡。
沈沅璧不願意來正院,正院也一樣不歡迎她來。周嬤嬤就急急忙忙到沈沅鈺這裡來討主意。
“老奴不過是個奴才,老爺卻發話要七小姐跟著老奴學規矩,這這,老奴到底該如何對待七小姐?況且,如今,咱們正院裡已經住了您和八小姐,七小姐過來,根本就沒有屋子可住了!”
沈沅鈺因為和沈昀有了那一番在車上的對話,對於他的心思摸得很清楚。便笑道:“既然爹爹叫您管,你就管管好了。嬤嬤只管拿出您的本事來,好好教教沈沅璧大家閨秀的做派。你只管好生教,至於她學不學,您就不用操那份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