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了又勸,總算把老太君勸了回去。
沈昀將老太君送出門去,轉身回了內室,看見還在床上假裝昏迷的女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淡淡地道:“老太君已經走了,別裝了,快睜開眼睛吧!”
沈沅鈺吃了一驚,睜開雙眼翻身坐了起來,忍不住道:“您,您是怎麼知道的?”她可不相信父親單憑號脈就能知道她是裝暈。
沈昀走了過來,十分嫌棄地用寬大地袖子在一塵不染的床邊拂了又拂,這才在沈沅鈺的床邊坐下:“我剛剛把你抱起來的時候,你的身體繃得緊緊的,知道進了長樂堂你才放鬆下來。你爹爹並不是傻子,你若是真的昏迷過去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沈沅鈺赧然,誰叫她內裡換了個芯子,父親又是這樣一個超級美男子,被這樣一個“陌生”的男子抱在懷裡,她要是沒有那樣的反應才奇怪了,只是沒想到父親的洞察力這般敏銳,還真是個老狐狸。
對上了那一雙充滿了睿智的眼睛,沈沅鈺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父親要怎麼處置自己。“您既然知道了,怎麼還幫著我一起演戲哄曾祖母?”
沈昀忍不住拿眼去瞪她:“我不與你一同演戲,難道我要告訴她老人家你是在蒙她的不成!”饒是這樣一個瞪人的動作,沈昀做來,也是那般的神彩湛然,叫人不敢逼視,沈沅鈺差點看傻了。都說沈氏一族的美男子琳琅滿目,以前沈沅鈺還有些不信,自從見識到親爹的風采之後,她就有些信了。
沈沅鈺總算確認了一件事:父親對她還是很寵愛的。記憶中,因為自己是父親的第一個孩子,父親一直十分寵愛她,父親十分喜愛書法,書法也是獨具一格極有造詣。在士族名士之中十分的有名。
原身受到父親的影響,也極愛書法,父親從小教她握筆運筆,臨摹自己的字帖。因為父女倆志趣相投,她和父親之間的感情十分深厚。
後來白姨娘生了父親的庶子,父親漸漸將很多精力放在了新出生的弟弟身上,她嫉妒弟弟得寵,父親又開始忙活著外頭的事務,這才和父親漸行漸遠。
不過想想在莊子上的這一年,要不是父親每隔半個月總要派人去看她,她說不定早就被白姨娘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
父親對她,算是仁至義盡了!
沈昀用手戳了戳她的腦袋,“在莊子上呆了一年,總算沒有白吃這一番苦頭,知道做事要動腦子了!”眼睛裡就有了一絲笑意。
父親還是很開明的,沈沅鈺暗暗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問道:“父親,你不會真的休了孃親吧?”她本來就得罪了繼祖母,又有個白姨娘在旁虎視眈眈,到時候再來一個後孃,她的日子可就真的沒法過了。
“我和你曾祖母的談話你不是都聽見了嗎?自然是不會的。這些事你就別管了,一切有父親處置。倒是你在外邊吹了那麼久的冷風,天又下著雪,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爽?”
“咳咳!”沈沅鈺聽父親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喉頭髮癢,頭也變得昏昏沉沉的起來,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沈昀眉頭微皺,剛好蕊心熬好了薑湯,在門口喚了一聲老爺,沈昀叫她進來,親自接過薑湯喂沈沅鈺喝下。蕊心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老爺平日最是講究的一個人,就是對兒子,也從沒有這般細心體貼過。
卻是沈昀覺得女兒在莊子上一呆就是一年,受了不少苦頭,心裡頗覺愧疚。沈沅鈺卻覺得心中湧現出淡淡的暖意。
沈沅鈺道:“父親,我不想再回莊子上去了!”
沈昀眉峰一挑,“看你今日之行事,想來你是知道昔年你錯在哪裡了?”
“女兒不該受人的挑唆,與小二房爭競,還聽風就是雨,輕易墮入別人設計的圈套。女兒最大的錯處就是行事張狂,處處樹敵,以至於出事之後,除了父親,竟無一人肯為女兒說句公道話!女兒一人獲罪是小,不該牽連了父親母親和妹妹!”
頓了頓接著說道:“女兒這一年,在莊子上時常回想前塵往事,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從前所做的那些錯事蠢事,女兒日後再也不會做了!”
沈昀臉上的神色柔和了起來,唇角勾勒出淡淡迷人的微笑:“這就對了!我沈昀足智多謀,我所鍾愛的大女兒怎麼能這般愚蠢狂悖,不知所謂!既然你都想明白了,父親自然會想辦法叫你留下來。”
沈沅鈺心中大定,又覺得有幾分好笑,父親還真是自戀,不過這樣的父親,還是挺可愛的。
說了幾句話,沈昀吩咐蕊心道:“你打些熱水過來,用熱毛巾給她揉揉膝蓋,鈺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