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塊兒去了。待姐姐安頓好了,妹妹再去瞧您!”沈沅鈺本來就是因為毒害祖母才被髮落到莊子上,她去給祖母請安,祖母必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自己跟著過去,豈不是要一同遭受祖母的白眼?
沈沅璧可不傻,因此毫不猶豫地推卻了。
“如此也好。”沈沅鈺實在懶得理她,留下幾個粗使的丫鬟婆子把她從鄉下帶回來的東西搬到長樂堂,便直接帶著張嬤嬤和鸞娘去了祖母的韶和院。
不知什麼時候,天上又開始飄起了雪花來。鸞娘是沈沅鈺的貼身丫鬟,沈沅鈺說什麼她便做什麼,從來不打折扣,也不多問。而張嬤嬤一邊磨磨蹭蹭地走著,一邊想著白姨娘的吩咐,期期艾艾地開口道:“三小姐,天都這麼晚了,又下起了雪,老太太平日裡睡得早,怕是已經歇下了,要不……咱們還是明天再去給她老人家問安吧。”
現在才剛剛酉初!老太太睡得早是不假,可就算再早也沒有這個時辰就歇下的道理。何況她每天晚飯過後還要找管事娘子問問府中的事務,雖然已經把中饋之權交給了二太太,老太太卻並不想完全放權。
沈沅鈺的心裡微嘲,腳下微微一頓,回頭看著張嬤嬤,眸子裡彷彿淬了冰:“你若是嫌冷躲懶,就自個兒回去好了。我有鸞娘陪著就夠了!”她在府裡本就舉步維艱,若是回府的第一天都不給祖母問安,必然會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到時候她就更難在沈家立足了!
第7章 雪中罰跪
秦淮河兩岸寸土寸金,烏衣巷這地界更是豪門大族雲集,地皮貴得十分離譜。不過大老太太起居的韶和院地方還是十分寬大敞亮。院子是三進的,正房七間帶耳房,後頭還建著供丫鬟婆子們居住的退步。
因為大老太太是沈沅鈺祖父的續絃,大老太太的門第便次了一等,出身於吳郡顧氏。顧氏隸屬於“吳四姓”,比之王沈謝桓“僑四姓”門第略低,好在大老太太先後生下嫡子二老爺沈暉和四老爺沈時,這才在沈家挺直了腰子。
饒是如此,二太太湖陽郡主還是有些瞧不起她這位宗婦婆婆。多虧了二老爺還算孝順,否則這日子就沒法過了。此時大老太太正在花廳裡聽東府裡的管事媳婦說些府裡的大事,外頭值上的丫鬟進來回稟說:“老太太,三小姐回來了,想要進來給您磕頭請安!”
大老太太就黑了臉,將手中的粉彩茶盅重重在紫檀木的茶几上一頓:“這個孽障怎麼回來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竟不知曉?”
沅鈺回來自然是透過了湖陽郡主的,可是湖陽郡主本來就對大老太太明明退居二線還要抓著權力不放的做法十分不滿,又覺得沅鈺回來不是什麼大事,壓根就沒有和大老太太說一聲。
大老太太心裡有股子怨氣,對著自己心腹的貼身嬤嬤李嬤嬤道:“我讓她有什麼大事都和我這個婆婆說一聲,你看看她,是怎麼對我的!”若不是西府那邊的二老太太早早就把中饋之權交給了三太太,她又怎麼會在媳婦的壓力之下最終交權!
李嬤嬤和聲勸道:“瞧您說的,郡主管著這麼大一個家,一天要有多少事兒,若是事事都上您這說一聲,她不煩您也要煩了!再說二老爺和郡主都是孝順的,您現在年紀也大了,就這麼舒舒服服的,享享兒孫的福氣不好嗎?”
說起二兒子來,大老太太這心裡總算舒坦了一些,“暉兒自然是個好的!”卻沒有提及湖陽郡主。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話題都岔到了十萬八千里,進來通稟的丫鬟心裡暗暗著急,到底讓不讓進,您倒是給句話啊,小姐還在風雪裡站著呢!
大老太太這裡規矩極大,小丫鬟不敢插嘴,只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李嬤嬤。李嬤嬤找了個話縫道:“三小姐回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到您這裡來請安,想來在莊子上呆了這一年多,總算是有了悔過之心的。”她試探著道:“您看,要不就叫她進來?”
“這個孽障,上一次能在我的飯食裡下了巴豆,下次就能在我的飯食裡下砒霜!當年她差點兒要了我的命!她認我為祖母,我可不認她這個孫女!”大老太太十分氣憤,聲音都變得有幾分尖銳:“跟她說,我現在要看賬本,叫她在外頭跪著等我!什麼時候我看完了賬本再叫她進來!”
李嬤嬤本來想給三小姐求個情,見此情形只得閉上了嘴。她也不是個傻的,當年的那件事真相如何,可不好說。再說就算三小姐是有意為之,會做出那般離經叛道的事情,還不是因為老太太一碗水端不平,太過偏著四小姐和五小姐,打壓大房打壓得太過明顯刻意,這才激起了小大房的強力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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