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瑜低聲又道:“殿下,你不用掛心這件事,我派了人去——”
她一語未了,有個內侍從邊上跑過來,道:“外面有個人求見,手裡有沐世子的腰牌。”
沐元瑜忙向朱謹深道:“是褚先生,我叫他去辦件事,他應該是辦成了。”
朱謹深點頭:“叫他進來。”
褚有生很快來了,他不知怎麼回事,灰頭土臉的,衣裳下襬都零零落落的,看上去比裝成乞丐的韋啟峰還狼狽,但精神倒是很好。
他被內侍引著,繞過眾大臣站到了殿門外,躬身道:“屬下奉世子命,去往張楨住宅,進去時,正好撞見一波人在裡面偷偷放火,屬下等人跟他們發生了點衝突,把人統統拿下了,據他們所交代,是受了一個他們老大一個叫韋啟峰的人的指使。”
他這句話一出,頓時大臣們都回頭看過來。
朱謹深問道:“那些人是錦衣衛嗎?”
褚有生搖頭:“不是,只是些市井家的地痞流氓,收錢辦事。”
韋啟峰焦急地嚷道:“他們說是我就是我?我吃飽了撐的,讓人去燒張楨的家?我看是郝連英讓燒的,又栽贓給我才是!”
這是撕破了臉,“大人”也不稱呼了。
郝連英鄙夷地冷笑:“我可沒這個工夫!”
不錯,他是事發當時就讓沐元茂喊破了,隨即就被拿下來,沐元瑜向朱謹深點頭:“我一路都讓人堵了他的嘴,親自守著他,他沒有接觸別人的機會。”
而倘若是沒有事敗之前,郝連英就讓人去燒張楨的家是不太說得過去的,他若是早有這個打算,那時間充足,滿可以採取一種不那麼引人注目的方式。
沐元瑜說著,忙問褚有生:“先生可有找到什麼證據嗎?”
以張楨的能為,不管他是怎麼跟人勾結合作,都不可能不留下一點證據——或者說是把柄。
所以張楨死後,她想起此事,立刻就派褚有生帶幾個人去了,他密探出身,最適合幹這件事。
褚有生沒有讓她失望,從懷裡摸出一封皺巴巴的信來,交給了她:“世子請看。”
沐元瑜接到手裡,展開,和朱謹深一起看起來。
他們還沒有看完,沒有做出任何表示,韋啟峰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他這一不打自招似的表現,連鎖反應般帶動了朱謹淵,他不可置信似的衝上去,晃著韋啟峰道:“皇爺受傷,真和你有關?!”
郝連英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裡去,他那種鄙夷之意消失了,轉頭震驚地望著韋啟峰:這蠢貨,他真跟人留了證據?!
這種殺頭的買賣,怎麼可以跟人留下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莫急莫急,該收拾的收拾完,該回來的就回來了~
☆、第188章
韋啟峰不但留下了證據,還是鐵證。
張楨家中留下的是他的親筆信。
雖然韋啟峰沒有傻到把要行刺的這一番密謀都在信中寫出來; 但對郝連英來說; 比那還要命,因為這是一封報喜的信; 報的就是如何挑撥了他的心意,成功將他拉下了水,逢著適當的時候; 就可以借他的手做出一番大事。
郝連英目眥欲裂——他簡直難以置信; 他會被韋啟峰這樣的蠢貨搬弄於鼓掌之上。
他已經足夠小心了; 他在張楨那裡絕沒有留下一絲證據,這是他在被揭穿滅張楨口之後還敢強辯的原因; 他之前當然也囑咐過韋啟峰,韋啟峰答應得好好的,不想他說是一回事; 做是另外一回事。
當然他現在仍舊可以辯解; 畢竟信不是他寫的; 仍舊可以說韋啟峰意圖栽贓他,可千不該; 萬不該; 他先前不該過於緊張; 在張楨失手之後; 去滅他的口!
這兩件事連起來,再要說他清白,那真是鬼都不信。
“殿下; 殿下,你救救我——”
韋啟峰的心理已然崩潰,慌張地向朱謹淵求救。
朱謹淵簡直恨不得離他八丈遠,他什麼溫良的風度也顧不得維持了,拼命地擺著雙手道:“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膽大包天,敢害皇爺,還有臉跟我求救,我——我打死你!”
他像是氣急了,退了幾步又衝上前去,沒頭沒臉地照著韋啟峰打下去,只是沒打幾下,很快就叫大臣們連拖帶勸地弄開了。
“三殿下,且不要著急,這二人還未全然招供呢。”沈首輔俯著身,向他勸道,話語中有些意味深長。
別的大臣看過來的眼神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