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到了杜九娘生辰這一日,杜府熱鬧非凡。不只是本地的客人們來了,便是身在外地的,也有許多趕了來。
杜九娘一大早就被拽了起來,收拾齊整跟著杜大太太招呼賓客。一個多時辰下來,她笑得臉都有些僵了,心中燃起的怒火小苗蹭蹭蹭往上竄,恨不得當場甩手走人。
偏偏系統君還不安生,時不時地冒上幾句上來,更是火上澆油。
——親,堅持住喲!只有堅持,才能達到成功的彼岸!
——親,笑笑更健康喲!笑一笑十年少,若不笑,就會老。
——親,你……
——親,……
杜九娘起先還惱它一下,等後來笑僵後,再看到那花裡胡哨的字她反而淡定了,到最後更是直接不管它,甚至到了能在萬千閃亮大字中穿行而過、卻丁點亮光也不沾身的奇異水平。
至於系統君找存在感的叮噹亂叫聲……杜九娘權當是和太太們說客套話時候的伴奏了。
“九娘!”
週四娘輕呼聲傳來時,杜九娘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了。循聲看去見週四娘正遙遙地朝著這邊揮手,杜九娘索性拿了她當藉口,說道:“母親,四娘來了,我去陪她走走。”
杜大太太看賓客到來的密集階段已經過去,如今只是隔段時間才來幾個,就也沒再拘著她,由著她去了。
兩人避開人群多的地方稍稍往旁邊走了下,週四娘就將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交到杜九娘手中:“恭喜你啦小壽星。”
起先她送人禮物也是不包著的,後來見杜九娘喜歡將禮物擱在好看的小盒子裡,週四娘就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杜九娘謝過她後將小盒子交給沙兒拿著,邊掏出帕子輕輕拭汗邊同週四娘說了幾句話。見對方毫無反應,她才發現週四娘正心不在焉地四處看著。
杜九娘跟著她一同看了幾眼,沒發現什麼問題,頓時奇道:“你這是怎地?心不在焉地看什麼來呢?”
“啊?啊,沒看什麼。哥哥!三哥!這邊!”週四娘瞅了許久好不容易看到遲了片刻到來的週三郎,忙揚手喚他。
杜九娘便笑:“你若是找你哥哥什麼時候不行,非得到了我這兒尋他?這倒稀罕。”
“帶你見一個人,”週四娘回首一笑,顯得神秘莫測:“等下你就知道了。”
杜九娘看她那樣子,嗤了聲:“稀罕。”
週四娘抿著嘴直樂,也不說話。
週三郎本是打算拜見忠武伯的,沒找到人便往花園行去,剛巧就路過這邊。見週四娘喚他就行了過來。
週四娘一直往他身後瞧。確認許久見果真空無一人,她忙問道:“莊公子呢?你不是一大早就去叫他了嗎?”
週三郎起先擰眉不解,此時恍然大悟,說道:“他已經不在寺裡了。我方才去尋他,僧人們告訴我他已進京去了。”
週四娘失望地“哦”了聲,垂下頭喃喃道:“他怎地也不說聲。”
週三郎憨憨地摸摸後腦勺,說道:“他與我們也不甚熟悉,不說也是正常的。”
杜九娘原本在一旁默默聽著,直到“莊公子”“寺裡”兩詞入耳,她心中突地冒起了個念頭,單刀直入地問道:“你們說的……難道是肅郎?”
週四娘猛地抬首,週三郎“咦”了聲說道:“杜姑娘與莊公子很熟?”
杜九娘先前是叫慣了故而脫口而出,此時才反應過來兩人已經長大,再在外人面前用“肅郎”這個稱呼顯得有些過於親暱了,便笑道:“兒時叫慣了的。”
雖說莊肅郎當年在杜家的事情鬧到人盡皆知,但後來因了他才華出眾,大家佩服不已,那些事兒便漸漸淡了。而後再有人提起,大家才想起莊家那時生活實在艱難,莊太太身子不好常年臥病在床,莊肅郎一個半大少年卻要掌起全家庶務,著實不易。慢慢地同情他的人多了,就更沒人提及那些往事。
只是周家與杜家關係頗好,週三郎自然記得杜九孃兒時與莊肅郎一同研習經文之事,此時杜九娘稍稍提及,他便了然,輕輕頷首。
週四娘卻是訥訥地道:“先前我求他幫忙,他不肯,後來他聽說是幫你,就立刻答應了。想來就算多年未見,你們的關係也是極好的。”
杜九娘一怔,方才明白過來週四娘說的是什麼事情。
“我與程世子對弈之時,出手相幫之人,竟然是他?”杜九娘不可置信地問道。
週三郎拊掌笑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一茬。果真是他沒錯。怎麼樣?他棋藝比